&esp;&esp;长福摇摇头:“没多久。天一黑侯爷就让我上马车了,说车上暖和。长福本来想去叫公子的,但侯爷不让,说怕打扰你。”
&esp;&esp;小孩心性最是单纯,长福边说着边看向了温聿珣,眼睛亮晶晶的,丝毫不见早上的畏惧和怕生,俨然一副已经把温聿珣当成了第二个主子的模样。
&esp;&esp;谢临在心里叹了口气。
&esp;&esp;车子才驶出没多远便缓缓停下,谢临算了算,离侯府至少还有一半路程。
&esp;&esp;正疑惑着,却见温聿珣已撩开车帘跃了下去。
&esp;&esp;不多时,那人捧了两个荷叶包回来,热腾腾的油渍沁透了碧绿的荷叶,一股浓郁的烧鸡香气顿时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esp;&esp;温聿珣修长的手指沾了些油光,将其中一个包得方正的荷叶包往谢临跟前一递:“趁热。”
&esp;&esp;“长福说你没用晚膳,这个时辰,我想着这家应该还开着,就顺路买来给你尝尝。”
&esp;&esp;谢临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温聿珣先道:“一日二食,那是百年前的习惯了。怎么?谢大人连这个也要效仿先贤?”
&esp;&esp;谢临这次倒没再说什么“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他用指尖轻挑荷叶边缘,隔着碧绿的叶面捏住鸡腿,慢悠悠地撕下一块油润的嫩肉,就着荷叶托着送入口中,半点油星也不曾沾手。
&esp;&esp;温聿珣挑眉轻笑:“有时候真觉得,你这寒门书院出来的,倒比我这正儿八经在皇宫里长大的,还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
&esp;&esp;谢临将食物细细咽下,反唇相讥道:“侯爷不就看中我这点东西吗?谢某一介以色侍人之辈,若是连这点子门面功夫都做不到位,今日怕是就不在侯爷这辆马车上了。”
&esp;&esp;这下轮到温聿珣笑不出来了。他皱起了眉,下意识想反驳:“你不是……”
&esp;&esp;谢临似笑非笑看他:“我不是什么?”
&esp;&esp;温聿珣想说你不是什么以色侍人之辈,我也不是因皮相而求娶你。
&esp;&esp;可这话说出来太苍白了。
&esp;&esp;站在谢临的视角,一个素来没什么交集的人突然强娶他,除了因为皮囊还能是因为什么?
&esp;&esp;他那点轻飘飘的反驳的话语说出来,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只会显得更加可笑和讽刺。
&esp;&esp;第5章 暗帷灼心
&esp;&esp;温聿珣最后只得在谢临如有实质的目光注视下,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题。
&esp;&esp;“这家烧鸡我第一次吃,是幼时皇后身边的萍嬷嬷带我出宫的时候买的。”
&esp;&esp;谢临见他突然转而开始说烧鸡,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戳破他,却也没对他说的事情有多感兴趣,只随口道:“然后呢?”
&esp;&esp;“当时太子也在旁边,我第一次吃的时候惊为天人,太子却看不大上这种平民小店里的东西。”
&esp;&esp;“后来回去我病了一场,皇后从萍嬷嬷和太子那听说了,坚定认为是那不干不净的烧鸡害的。”
&esp;&esp;谢临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指尖还捻着一片刚撕下的鸡肉,闻言动作骤然一顿,那油亮的鸡块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里的烧鸡瞬间变成了块烫手山芋。
&esp;&esp;温聿珣注意到他一言难尽的目光,有些好笑道:“放心,不是烧鸡的问题。只是那时候刚好寒暑易节,染了风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