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种力量对于‘记忆’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esp;&esp;说到底，记忆就是一种重复，小紫的机械行为，从广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记忆。

&esp;&esp;“电子屏上的画作，本质上就是图像形式的记忆，内里则是数据形式的记忆，都是记忆，小紫这种动作形式的记忆，也不应该被排除在外才对……”

&esp;&esp;“难道……”黎洛突然灵光一闪：“这种力量是针对特定目标的？我就是特定目标？那界定特定目标的条件是什么呢？”

&esp;&esp;思绪转动，黎洛微微转身，看向了远处还在呆愣的老平，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esp;&esp;“条件是——”

&esp;&esp;“人类？！”

&esp;&esp;第907章 只有人类

&esp;&esp;准确地来说，并不仅仅是人类，而是包括所有人类的造物，包括电子屏。

&esp;&esp;有什么东西，在对整个人类施加忘却之力……

&esp;&esp;黎洛只是想想，就觉得全身发寒，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针对整个人类？

&esp;&esp;看着那空白的电子屏画板，一股深邃的恐惧慢慢升腾而起。

&esp;&esp;那个轮廓，到底是谁？

&esp;&esp;科研所里正吹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凉风，让黎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sp;&esp;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东西把风挡住了，黎洛转头一看，原来是方块回来了。

&esp;&esp;她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方块。

&esp;&esp;“你又跑到哪去了……”她小声地抱怨道。

&esp;&esp;方块没有回答，只是晃了晃，又向黎洛靠近了一点，把吹来的风完全挡去。

&esp;&esp;感受着方块的关怀，黎洛心中一暖，那冰寒的感觉也褪去了不少。

&esp;&esp;“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很严肃的事情。”

&esp;&esp;黎洛还是打算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方块，不只是为了倾诉，也是为了在小紫之外，让自己多一个“记忆”的渠道。

&esp;&esp;很快，黎洛就把自己的记忆出现空缺的事情缓缓讲了出来。

&esp;&esp;“这可能是一个针对所有人类的阴谋，你要帮我记着，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又忘了……”黎洛认真地对方块说道。

&esp;&esp;当她说完之后，方块轻轻地颤了颤，一块电子屏出现在了方块顶上。

&esp;&esp;“怎么了？”黎洛拿起电子屏，看了看。

&esp;&esp;当看到那电子屏上的几个字时，她瞬间就愣住了。

&esp;&esp;“那人叫马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一次在黑塔。”

&esp;&esp;“我见过他？还不止一次？”黎洛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地问道。

&esp;&esp;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到底出现了多少空缺。

&esp;&esp;那忘却之力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影响她了，而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esp;&esp;“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

&esp;&esp;黎洛郑重地把电子屏放了回去，对方块说道。

&esp;&esp;……

&esp;&esp;拿回电子屏的莫灵想了想，还是打算把马丁的事情全都告诉黎洛，毕竟她本该拥有这段记忆，只是现在忘了而已。

&esp;&esp;但这要花上很多时间，莫灵也不得不从黑塔那次相遇写起，包括那文字天幕的事情，还有那些一望无际的床，以及被他偷走的那一张“马丁的床”……

&esp;&esp;必须把所有经过都写得明明白白，才能把这件事情讲清楚，莫灵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现在时间充足，正好把马丁的事都说明白。

&esp;&esp;就这样，电子屏不断送出，每一次都能让黎洛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样子她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esp;&esp;“梦境0层有无数张床？”

&esp;&esp;“马丁的床在你这里？”

&esp;&esp;“所有人类都在0层沉睡？你确定是所有人类吗？没有其他的生物？”

&esp;&esp;黎洛一边看着电子屏上的内容，一边对方块发出疑问。

&esp;&esp;这些问题，莫灵有些能回答，有些他也不清楚。

&esp;&esp;他也不知道那一望无际的床海是不是包含了所有人类，是不是存在其他的生物，但至少在他看到的那些里面，并没有其他生物。

&esp;&esp;“只有人类，我只看到了人类，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生物，太远了，看不到。”

&esp;&esp;莫灵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黎洛。

&esp;&esp;“你确定那些都是‘人类’吗？”

&esp;&esp;“至少看起来是人类。”

&esp;&esp;“全都睡着了？”

&esp;&esp;“睡着了……只有马丁醒着。”

&esp;&esp;看着电子屏上的回答，黎洛嘴里不断念叨着“马丁”，像是正在拼命回想着这个人。

&esp;&esp;但莫灵知道，她肯定是想不起来的。

&esp;&esp;离开黑塔这么久了，从深渊二层到了深渊五层，黎洛从未提过马丁，那些关于马丁的记载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马丁自己说的那样，他这个“角色”已经不见了，从文字天幕上剔除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会被清零。

&esp;&esp;不过，黎洛的观点倒是很有意思，也提醒了莫灵。

&esp;&esp;“为什么那床海中看不到其他生物的身影呢？难道这真的是一场针对人类的阴谋？”

&esp;&esp;“消除记忆，也只会消除人类的记忆？”

&esp;&esp;“马丁这个‘角色’的消失，也只是针对人类的？”

&esp;&esp;如果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小说的世界”，那就只有人类待在小说的世界里，被文字天幕所掌控记录，其他的生物，都在世界之外，都不属于这个小说世界。

&esp;&esp;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只把人类罩在了其中。

&esp;&esp;还真是一个针对人类的阴谋？

&esp;&esp;被黎洛提醒之后，莫灵的心中也充满了疑问。

&esp;&esp;“那我又算什么？我还算人类吗？”

&esp;&esp;站在方块之中，莫灵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esp;&esp;“我明明是人啊，只是被关住了而已。”

&esp;&esp;“难道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esp;&esp;“那我到底算人还是不算人？”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