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钟情躺在包厢落地窗前的摇椅上。
&esp;&esp;大局已定,他放下望远镜,转头问圆桌旁端正坐着的林姿寒:“下一场也不下注吗?”
&esp;&esp;林姿寒淡淡道:“我只做稳赢的买卖。你帮我开后门吗?”
&esp;&esp;“我们童叟无欺的哦。”钟情竖起一根手指晃了一下,“这里可不靠这个赚钱,只不过是讨个小彩头罢了。”
&esp;&esp;林姿寒放眼望去。
&esp;&esp;确实如此,赔率板上的数字都不高。无论输赢,观众都怡然自得,没有人因为比赛结果失态。冠军带上胜利的花环绕场奔跑时,所有人都在礼貌地为她鼓掌。
&esp;&esp;林姿寒收回视线,看向钟情。钟情注视着冠军骑师的目光极其温柔。
&esp;&esp;他突然问:“这是钟夫人定下的规矩吗?”
&esp;&esp;“她喜欢别人叫她洛绒女士。”钟情含笑道,“是啊,这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我只做了一个很小的改动。”
&esp;&esp;“女性学费减半?”
&esp;&esp;钟情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esp;&esp;林姿寒笑笑,没有说话。
&esp;&esp;钟情没有追问,继续道:“真的是很小的改动。国内学马术的人不多,来这里的人又大多是我爸妈的好友,她们同情我,不仅不会减半交费,还会多给一大笔小费,特别是在我小的时候。”
&esp;&esp;林姿寒心中无声冷笑。
&esp;&esp;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即使举目无亲,也多的是人愿意伸出援手。
&esp;&esp;而有些人,就算一无所有,还是会有人算计着他最后的价值。
&esp;&esp;“既然并不起什么作用,为什么还要改呢?”
&esp;&esp;“马术是奥运会上唯一一项男女同台竞技的项目。”
&esp;&esp;钟情笑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即使生理差距不可忽视,他们依然可以出现在同一个赛场,不会产生任何不公平——这个世界生来不平等,却在马背上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esp;&esp;“我妈妈生前的愿望就是跑进奥运会,拿下一枚金牌。她出生在草原,从小最擅长的就是奔跑,她骑着马奔跑时,所有人都追不上她。”
&esp;&esp;林姿寒微微扬唇:“我想,洛绒女士光着脚奔跑时,应该也没有人能追上她。”
&esp;&esp;钟情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你认识我妈妈?”
&esp;&esp;“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会认识豪门夫人呢?”林姿寒淡淡否认,“我也喜欢马术,知道有这么一位女骑师罢了。”
&esp;&esp;钟情眨眨眼睛:“姿寒会骑马?”
&esp;&esp;他眼中的期待太浓烈,林姿寒避开眼,却没有拒绝。
&esp;&esp;他站起身,俯视着赛场:“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钟老板能够说服观众的话,我愿意试试。”
&esp;&esp;钟情也站起来,任何人想要骑马他都不会拒绝。
&esp;&esp;“没问题,他们会愿意的。我陪你去选马。”
&esp;&esp;马房的门还未被拉开,就已经能听到里面阵阵嘶鸣。
&esp;&esp;林姿寒眼皮微垂,没料到钟情会这么受马群的喜欢。
&esp;&esp;“它们在欢迎你。”
&esp;&esp;“它们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驯马师还长,好多小马都是我亲手喂大的。”
&esp;&esp;钟情一边解释,一边蹲下抚摸举着尾巴蹭他小腿的猫咪们。
&esp;&esp;林姿寒静静看着,一种安宁的气氛和干草、皮具的味道一起将他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