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所有人挨个看去,原本热闹的人群见他神色,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安静下来。
&esp;&esp;没看到想找的人,林姿寒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呢?”
&esp;&esp;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将二把手推了上去。
&esp;&esp;二把手硬着头皮开口:“我给钟少说了您被捕的事情,他就一个人出门了。谁也不让跟着。”
&esp;&esp;林姿寒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esp;&esp;但电话那头始终不接。
&esp;&esp;他挂断电话,默立良久,突然抬手狠狠扇了面前的下属一巴掌。
&esp;&esp;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黑衣下属脸都被打得一歪,而后立刻回过脸,低头认错。
&esp;&esp;林姿寒阴狠地看了他一眼,夺过车钥匙,独自驱车离开。
&esp;&esp;他把车开得飞快,引擎嘶鸣震耳欲聋,他却全然不顾。两个小时车程被整整缩短一半,在马场门口极速刹车的时候,车轮掀起的沙土漫天飞扬。
&esp;&esp;他带着滔天怒意而来,却在见到有人牵着白马缓缓走来时,突然顿住脚步。
&esp;&esp;那人是光着脚的,并且没有穿上衣。
&esp;&esp;光裸的皮肤在月光下白皙得像瓷器。吻痕斑驳地印在这件素胎白瓷上,从后颈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潜入纯黑的裤腰,潜进某个他不曾探索过的地方。
&esp;&esp;林姿寒看见那个人在白马的耳边笑着说了一句话,白马轻轻嘶鸣一声,向后翘起一只前蹄,马蹄铁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像地面上又一轮弯月。
&esp;&esp;他看见那人踩上那轮月亮,借力翻身坐上马背。
&esp;&esp;没有马鞍,没有马镫,也没有缰绳。只是松松握住马脖子上的鬃毛,就像一根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去。
&esp;&esp;快得像一阵风,又轻得像一朵云。
&esp;&esp;腰身如半张的弓一样微微弯下,黑色宽松的休闲裤盖住半个脚背,露出一点莹润似雪的脚尖,随着马匹奔跑上下起伏,每一下都轻盈得像蜻蜓点水。黑发在空中随风飘扬,像一从游荡的黑色火焰。
&esp;&esp;白马带着他狂奔几圈后,速度渐渐慢下来。从小跑变成快走,再从快走变成踱步。
&esp;&esp;骑马者始终姿态从容的坐在马背上。
&esp;&esp;月光被云层隐去,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只有那瓷器一样的白依旧在黑暗中反着雪光,那双长腿包裹在黑色的裤子中模糊了轮廓,林姿寒恍惚间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见的是爬上礁石观赏风浪的一尾人鱼。
&esp;&esp;他那时才知道,在极致的美丽面前,人会失语、会失神、甚至会失去记忆。这样霸道的美,容不得旁观者分出一丝心神去思虑别的,所有感官都被调用,只用来臣服于这样的美丽之下。
&esp;&esp;终于,骑白马者发现了暗中窥伺的人。
&esp;&esp;他轻抚了下白马的颈侧,在那个人面前驻足。
&esp;&esp;有片刻时间,他只是冷淡地看着那个人,而后,他才像是终于落入凡尘中一样,朝地上的人露出微笑:
&esp;&esp;“是姿寒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esp;&esp;林姿寒没有说话。
&esp;&esp;他陷在那钟情那冷淡无情的一眼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