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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1 / 2)

&esp;&esp;好不容易才把萧晦赶走,现在放他回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esp;&esp;元昉明知这一点,却还是颁下了赦令。

&esp;&esp;这是一场针对萧晦的鸿门宴,但又何尝不是元昉的呢?

&esp;&esp;“萧晦率军到了城外。我让他独自前往宫中赴宴,他答应了。”

&esp;&esp;元昉拍拍手,立刻有宫人呈上一个木盘。

&esp;&esp;似乎知道那盘中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宫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钟情的神色。

&esp;&esp;木盘中有一个白色的玉瓶,和一卷明黄的圣旨。

&esp;&esp;两样东西钟情都再眼熟不过。

&esp;&esp;圣旨是萧晦逼迫少帝写下的退位诏书,玉瓶是朝臣偷偷送给他用来毒杀萧晦的鸩毒。

&esp;&esp;“选一个吧。带去今晚的宴会,送给它们的主人。”

&esp;&esp;元昉好整以暇地笑着,指尖在两物当中一点,“少帝,萧晦。阿情,你只能保一个。”

&esp;&esp;钟情抬头看了眼元昉。

&esp;&esp;不愧是曾经的主角,连给他出的题目都和世界意志一样——忠诚还是深情,要如何选择?

&esp;&esp;钟情垂眼看着托盘里的东西。

&esp;&esp;宫人在瑟瑟发抖,宛如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esp;&esp;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esp;&esp;选择诏书,就意味着他将被迫在宴会上宣读诏书,逼少帝退位;选择毒酒,就意味着他必须在宴会上亲自鸩杀萧晦。

&esp;&esp;萧晦那样聪明,一定已经猜到宴非好宴,会加倍小心谨慎。

&esp;&esp;但若是钟情亲自端过去的酒,他就一定会喝。

&esp;&esp;真不愧是天生的对手,连攻击对方的方式都那么相像——萧晦要他当着元昉的面承认另有所爱,元昉要他当着萧晦的面送去毒酒。

&esp;&esp;一个路人甲,手里却掌控着这个位面两根支柱的生死。

&esp;&esp;钟情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大胆到可笑的念头:

&esp;&esp;如果他真的能决定他们的生死,那他与世界意志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与真正的主角,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钟情伸手拿起那卷明黄诏书,在元昉猝然变色、嫉恨到扭曲的视线中,放下诏书,拿起一旁的玉瓶,收入袖中。

&esp;&esp;元昉终于恢复像方才一样轻松的笑意:“阿情,你选得很对。今夜过后,我们就会像从前一样。”

&esp;&esp;这话有些莫名的耳熟。

&esp;&esp;想起还有谁也说过这句话时,钟情指尖莫名一痛,手中圆润的瓶身在那一瞬间竟然锋利得宛如一把尖刀。

&esp;&esp;连他们的企盼都那样相像……

&esp;&esp;竟都以为,只要让对方消失,就能解决一切横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就能让一切都回到美好的初见。

&esp;&esp;

&esp;&esp;在这场宴会上,钟情终于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作为镇西王世子,而非皇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esp;&esp;但元昉的姿态太自然太亲昵,仅仅是亲自走下台阶抱着他上座这一个举动,就够许多人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esp;&esp;不少人面露悲愤,却又不敢开口。

&esp;&esp;并非是畏惧元昉威势。元昉不像萧晦那样睚眦必报,但同样对臣子的劝诫充耳不闻,甚至还会在他们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笑着鼓励两句——这简直比萧晦的酷刑还让这些旧臣无可奈何。

&esp;&esp;让他们真正为难的,是钟情的尊严。

&esp;&esp;窃国的新王坐在上首,失势的皇帝却屈就下座。

&esp;&esp;眼下的情形已经大逆不道到应该有谏议大夫出来撞柱死谏,但每当视线落在新王身侧的人身上时,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就会情不自禁的收回。

&esp;&esp;所以,这一场人人心思各异的宴会,竟然就这样顺利无阻地进行下去。

&esp;&esp;宴会上歌舞不休,君臣和乐,让人恍惚中以为真的回到二十年前的太平盛世。

&esp;&esp;直到黄门一声通报——

&esp;&esp;“北冀王到!”

&esp;&esp;群臣纷纷扭头朝门外看去。

&esp;&esp;曾经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摄政王,现在却为了赴宴,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侍从的搜身。

&esp;&esp;有人唏嘘几声,连少帝的神色都有几分恍惚。

&esp;&esp;腰间长剑被卸下,侍卫还想继续摸索,被萧晦一瞪,顿时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sp;&esp;元昉笑道:“北冀王曾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不必如此严查。放他进来,赐座!”

&esp;&esp;萧晦毫不客气,在少帝对面大马金刀坐下。

&esp;&esp;他果然不去动桌上的菜肴瓜果,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钟情,像是要把他们分别的这许多日子都在这一时半会儿中补回来。

&esp;&esp;元昉耐着性子和众臣假惺惺谈了会儿话,半晌后,才好似不经意间提起:“北冀王怎么不动筷?莫非是今日菜品不合你心意?本王这里倒是有好酒一壶……”

&esp;&esp;他将酒壶推给钟情,双眼却看着萧晦,眼底有深不可测、意味深长的笑意。

&esp;&esp;“还请北冀王上前来领赏。”

&esp;&esp;萧晦被这轻描淡写的侮辱气得一张俊脸几近扭曲,但看到钟情拢袖倒酒时的优雅姿态,满心怒火又顷刻间抛之脑后。

&esp;&esp;他站起来,走上殿前,在钟情面前双膝跪下。

&esp;&esp;他贪婪地看着那张脸。

&esp;&esp;钟情倒好酒后,还没来得及举杯,萧晦已经在极尽的思念与爱恋中全然失去理智,恍惚间竟提前伸出手来接。

&esp;&esp;钟情很慢地举杯,在即将递到萧晦手中时,却忽然避开,随后仰头欲一饮而尽。

&esp;&esp;“嘭——”

&esp;&esp;瓷杯相撞、瓷片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群臣噤若寒蝉,乐伎舞姬纷纷跪倒,不知发生了何事。

&esp;&esp;钟情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esp;&esp;脚下的碎瓷中酒液四溢,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绿沫。

&esp;&esp;元昉掐住他的下巴,用力擦去他嘴角处沾上的一滴酒液。寒声道:

&esp;&esp;“阿情,你还真是贪心呢。又想要萧晦,又想要少帝……你以为自尽就能保下他们两人吗?不,你若死了,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来给你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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