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柳承这种吏员,肯定是要准备厚礼拜访顶头县令大人的。
&esp;&esp;项世博从大湾村回来,迷迷糊糊发热好几日。
&esp;&esp;都知道这时候生病长灾不好。
&esp;&esp;着急登项家门的那些,又开始了观望状态。
&esp;&esp;万一这小子命不好,直接蹬腿儿了呢?
&esp;&esp;县令之位不可能空悬,这等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朝廷怕是也不会管。
&esp;&esp;还有人打主意要鸠占鹊巢,等木已成舟再去疏通关系坐实了呢。
&esp;&esp;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响动不够大。
&esp;&esp;崔良澈和叶柳承见到项世博的时候,虽然脸上还余了点病气,不过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大碍。
&esp;&esp;叶、崔二人便知道,他是借口不想见人呢。
&esp;&esp;“老项,你这病打算装到啥时候啊?”
&esp;&esp;崔良澈那边天天有人踩门槛儿。
&esp;&esp;“我跟你说,再不出面,我可得想办法搬家了啊。”
&esp;&esp;项世博慢悠悠品着茶,瞥他一眼道:
&esp;&esp;“我还没好利索,你再撑几日。”
&esp;&esp;崔良澈站起身,背手溜达着。
&esp;&esp;“不是个办法呀!
&esp;&esp;他们家大业大的,有的是狗腿子跑腿。
&esp;&esp;青契在桌上一放,就问我这荒山啥时候收走呢。”
&esp;&esp;柳承不咸不淡道:
&esp;&esp;“喂不饱的白眼狼。
&esp;&esp;山上的木头都能回本了,还来从衙门这儿啃肉。”
&esp;&esp;“说是这么说,感情不是堵着你们俩。”
&esp;&esp;柳承道:
&esp;&esp;“欸~我是刑房的,别捎带我。
&esp;&esp;有事儿找大人。”
&esp;&esp;项世博:“我病了,管不了。”
&esp;&esp;崔良澈气道:
&esp;&esp;“没得谈是吧?”
&esp;&esp;项世博:
&esp;&esp;“稍安勿躁。
&esp;&esp;最近鼻息不通,头脑不清明。
&esp;&esp;你等我想一想。
&esp;&esp;都怪他们找来的人不争气,哪怕有一张卷子看的过去呢!”
&esp;&esp;柳承嗤笑出声:
&esp;&esp;“好人会扔衙门来?谁家费心培养的好棋子,不是等着大用的。”
&esp;&esp;项世博哎哟着喊头疼。
&esp;&esp;柳承倒是有办法,曾经他们家还显赫之时,高门大户中肯定有酒囊饭袋,纨绔子弟也得有个正经营生不是?
&esp;&esp;说白了无非就是巧立名目,糊弄百姓的而已。
&esp;&esp;他的办法一说,能解当前的局面,但百姓那一关,不好过啊。
&esp;&esp;柳承深有感触的样子,说起一番不似他年纪的话。
&esp;&esp;“名声罢了。
&esp;&esp;上无愧于天,下未剥削于民。
&esp;&esp;我们所做之事,最终是要百姓过上好日子。
&esp;&esp;于大人也曾有污痕,更何况你我这样的年纪?
&esp;&esp;你若是里子面子都要,那我是没得办法了。”
&esp;&esp;项世博哽住无话。
&esp;&esp;是啊,他们本来就是给白狼县的有钱人设套,现在网不够结实,被猎物挣扎着要破了,难道要放了他们白忙活一场?
&esp;&esp;银子到了他手里,自然不能再放回去。
&esp;&esp;那几座山都是他们确认无赤玉的,想来这时候他们也验看过了。
&esp;&esp;项世博顾不上头疼,跟崔良澈俩人满地溜达。
&esp;&esp;柳承静静地坐着不语。
&esp;&esp;其实他不希望项世博选这条路,那是他曾经厌恶的东西。
&esp;&esp;卖官鬻爵啊,那是一条不归路。
&esp;&esp;很多人能坚守本心五年、十年,一生最难。
&esp;&esp;他们的年少热忱,万一毁在他今日言论上又该如何?
&esp;&esp;“柳承,你觉得如何?”
&esp;&esp;“啊?什么?”
&esp;&esp;崔良澈只得重复一遍:
&esp;&esp;“我是说,咱们把计划改改。
&esp;&esp;衙门确实缺人,也缺银子。
&esp;&esp;咱们现有的人手都算可信。
&esp;&esp;但财帛动人心,难免不会有反叛的。
&esp;&esp;未免将来树大根深不好动,咱们现在定好了铜规铁律。
&esp;&esp;来看,如衙门是一个箭靶,红心为老项,向外扩展是你我。
&esp;&esp;再往外咱就没人了。
&esp;&esp;咱们最着急的是什么?
&esp;&esp;赤玉!
&esp;&esp;他们最急的是什么?
&esp;&esp;卖山。
&esp;&esp;青契不得买卖,有一种情况可以被收回——那就是族中有人窃公。”
&esp;&esp;柳承拉回思绪,讲到这里他已经能明白崔良澈的意思。
&esp;&esp;“你的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esp;&esp;“没错!”
&esp;&esp;项世博最长,柳承最小。
&esp;&esp;但比起权术人心,他们仨算是各有所长。
&esp;&esp;两个人转悠改成三个人走来走去。
&esp;&esp;柳承想着这其中的每一环。
&esp;&esp;当日未定下,柳承回家时,跟堂远简略说起这些。
&esp;&esp;堂远纳闷道:
&esp;&esp;“你们不能学钱庄放利吗?”
&esp;&esp;“怎么说?”
&esp;&esp;“青契收回,你们加盖官印,承诺每年给他们多少银两作为期账。
&esp;&esp;衙门是暂时没钱,又不会一直没钱。
&esp;&esp;当然了,你们三个加一块也没啥可信度。
&esp;&esp;那就每家出一人做监察,都塞到户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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