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定受了伤,我要去找她。”
&esp;&esp;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拂宜:“我的身份去不了那里。但你现在是魔躯,只有你能带我进去。”
&esp;&esp;他紧紧抓着拂宜的手臂,指节泛白,一字一顿:“带我入魔营。我要把她带回来。”
&esp;&esp;拂宜看着好友这般模样,心中悲恸。
&esp;&esp;“好。”她轻声道,“我们去带她回家。”
&esp;&esp;……
&esp;&esp;两人潜入妖魔大营,在混乱不堪的前锋死士营里,找到了那个名为夜黛的小夜妖。
&esp;&esp;她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浑身是血,腿上受了伤,正缩在角落里,看着丹凰和拂宜联袂而来,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卷刃的破刀,眼神警惕。
&esp;&esp;拂宜没有多言,上前一步,指尖蕴火流转,点在她的伤口上。
&esp;&esp;温暖的灵力瞬间止住了血,痛楚消散。
&esp;&esp;夜黛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缩回腿,整个人弹跳起来,背靠着营帐木桩,刀尖直指两人,眼中没有感激,只有更深的恐惧和恶毒的揣测。
&esp;&esp;“你们想干什么?”
&esp;&esp;她死死盯着拂宜,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威胁的低吼:“费灵力给我治伤?是想把我养好了送去前线当肉盾?还是要把我炼成丹药?我告诉你们,我这身肉是酸的,不好吃!”
&esp;&esp;“跟我走。”丹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声音微颤。
&esp;&esp;“滚开!我不走!”夜黛呲起牙,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我有军功了!我刚才杀了一个天兵,马上就能换肉吃!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esp;&esp;她不认识他们两个,更不愿离开这个她赖以生存、虽然残酷却熟悉的战场。此刻对她来说,未知的善意比明晃晃的刀剑更可怕。
&esp;&esp;丹凰想要上前,却被她挥刀逼退。
&esp;&esp;“夜黛。”
&esp;&esp;拂宜按住了丹凰的手,她看着那双充满野性与杀戮欲望的眼睛,没有任何迂回,平静而直接地开口:“你不是夜妖,你是天界神将,肃戚。”
&esp;&esp;空气凝固了一瞬。
&esp;&esp;随后,夜黛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荒谬的大笑。
&esp;&esp;“神将?我?”她指着自己满是泥污的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神里全是嘲讽,“你们神仙是不是脑子都被打坏了?我是烂泥里长出来的妖,生来就是要杀神仙的!你们想骗我走,也编个像样的理由!”
&esp;&esp;“你杀神仙,是因为你恨他们,还是因为你只会杀戮?”
&esp;&esp;丹凰突然开口。他没有反驳她的嘲笑,目光落在她那双紧紧抓着破刀、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别的夜妖杀人是用爪子和牙齿,他们杀完人会兴奋地嘶吼,会舔舐鲜血。只有你……每次杀完人,都会躲到这里发抖。”
&esp;&esp;夜黛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把那只沾满血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esp;&esp;丹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剖开她掩藏在凶狠下的脆弱:“你在战场上确实很凶,可你那是被吓坏了。你受不了那些混乱的嘶吼,受不了那些残忍的厮杀。你拼命挥刀,只是想让周围安静下来,对不对?”
&esp;&esp;“跟你有什么关系!”夜黛心中莫名烦躁,“你给我闭嘴!”
&esp;&esp;“你并不属于这里。”
&esp;&esp;拂宜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温和轻柔:“你的灵魂记得秩序,记得守护,你在这里挣扎得越久,你就越痛苦。”
&esp;&esp;“你看清楚他。”
&esp;&esp;拂宜指向身旁的丹凰:“他是丹凰。是你前生好友……”
&esp;&esp;“我不叫肃戚!我不认识他!”
&esp;&esp;夜黛大吼着,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挥刀狠狠砍向丹凰。
&esp;&esp;丹凰不躲不闪。
&esp;&esp;噗嗤。
&esp;&esp;卷刃的破刀砍在丹凰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素衣。
&esp;&esp;夜黛愣住了。她杀过很多仙力低微的仙将,但他们都懂得躲。
&esp;&esp;“为什么不躲……”她手在发抖,声音也开始发抖。
&esp;&esp;丹凰看着她,眼眶通红,却还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你是我之好友,受你一刀,又有何妨?”
&esp;&esp;夜黛尖叫着退后:”我说过我不认识你!!”
&esp;&esp;丹凰的伤口还在流血,拂宜想要上前,却被他止住,“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天界主将,你若有恨,尽可发泄在我身上。”
&esp;&esp;一种毫无来由的、巨大的酸楚突然从夜黛的心口炸开,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esp;&esp;她不记得什么肃戚,不记得什么天界。
&esp;&esp;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流着血还要对她笑的男人,她握刀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那种熟悉感,就像是漂泊了万年的孤魂,突然在荒原上听到了故乡的风声。
&esp;&esp;哐当。
&esp;&esp;破刀掉落在地上。
&esp;&esp;夜黛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种没来由的悲恸让她想要落泪,却又不知为何而哭。
&esp;&esp;“我……我不信你们……”她咬着牙,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从凶狠变成了无助的哽咽,“但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esp;&esp;她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掩饰脆弱,盯着丹凰:“带我走。如果你们敢骗我,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esp;&esp;丹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满是泥污的手掌。
&esp;&esp;“好。”
&esp;&esp;话音落下的瞬间,丹凰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的、甚至足以致命的重伤,终于再次爆发。
&esp;&esp;他身形猛地一晃,一口黑红的淤血喷出,几乎站不稳。
&esp;&esp;“丹凰!”拂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esp;&esp;叁人不敢在魔营久留。强撑着不倒的丹凰带着和满眼惊惶的夜黛和拂宜,避开魔兵的巡查,又绕过天界眼线,一路潜行,终于回到了丹凰位于天河畔的行宫。
&esp;&esp;宫殿冷清,结界重重,暂时隔绝了外面的战火。
&esp;&esp;拂宜将丹凰安置在榻上,掌心蕴火流转,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为他修补断裂的经脉,驱逐深入骨髓的魔气。
&esp;&esp;然而,才过片刻,拂宜的心便猛地向下一沉。
&esp;&esp;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原本生生不息、浩瀚如海的本源蕴火,此刻竟变得晦暗不明,流转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