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esp;&esp;我们的对话偶尔会被照相馆的路过化妆间的客人打断,霍夫曼先生是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支持者,他的书架上除了摄影技术书籍,还摆放着《我的奋斗》和一些宣传小册子。有时会有叁四个中年男人聚在后面的小会客室,与霍夫曼先生一起喝啤酒、抽烟、谈论政治。
&esp;&esp;隔着化妆间的门,能听到零碎的对话片段。
&esp;&esp;“失业问题必须彻底解决,那些寄生虫…”
&esp;&esp;“凡尔赛的锁链必须打破…”
&esp;&esp;“需要一个强大的领袖,恢复秩序与荣耀…”
&esp;&esp;声音时而激昂,时而低沉。霍夫曼先生从未邀请我们参与,他们默认我们对政治毫无兴趣。我们也从不过问。
&esp;&esp;有一次,碰巧一位客人离开会客室去洗手间,路过化妆间。是个比较年轻、戴着厚眼镜的男人,他黑发,个子不高。看见我们,愣了一下,随即对霍夫曼先生说:“你的员工?很符合我们雅利安女性的典范。”
&esp;&esp;然而他自身的长相并不符合所谓的雅利安标准。
&esp;&esp;霍夫曼先生从会客室门口探出头,目光扫过我和爱娃。我们都穿着工作裙装,头发梳理整齐。他点点头,“是的,我们照相馆的形象很重要。”
&esp;&esp;男人离开后,爱娃对我做了个“受不了”的鬼脸,压低声音:“他们每次都谈这些,不无聊吗?我父亲在家也看那些报纸,说些类似的话。但我只觉得吵。”
&esp;&esp;“你对政治不感兴趣?”
&esp;&esp;“政治能让口红颜色更漂亮吗?能让裙子款式更新颖吗?那些事太复杂了,而且…离我们很远。我只想好好工作,攒钱买那件看中的大衣,周末能和朋友们湖边游泳。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女人参与政治…有点不够淑女。你说呢?”
&esp;&esp;我没有回答关于‘淑女’这个问题。
&esp;&esp;“爱娃,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我父母希望我一直在霍夫曼先生的照相馆做收银员或者助理,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希望我之后按部就班结婚。不过,如果可以,我想像小说里那样,之后又一个爱我的、最好还有点钱的丈夫!养一只狗,住在带花园的房子里。他能送我各种我喜欢的衣服和化妆品,带我去柏林,不,或许直接去巴黎玩一次,那是我最想去的城市。露娜,你呢?”
&esp;&esp;“成为一名数学家,解决最复杂的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