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些高大上话语的应对方法向来只有一个:
“听不懂,我是文盲。”
安有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他将语言的前缀、过程全都省略,最后只留下一条最亲密的话语:“矮油!我想说的其实也就一句话!”
严自得竖了点耳朵。
他听见安有说:“想要你今天不要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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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理解失去的滋味,所以他在伤心面前加入一个副词,不要太伤心。
他想严自得可以伤心,但不要过度,心脏可以为了别离和哀愁而下沉,但不要为此心碎。
恨是一类颇具重量的情绪,如要类比,这就是一圈上下都刺满玻璃碎片的颈环,而每到严自乐的祭日,严自得就会主动将其套在脖颈。
他说着讨厌严自乐,但安有却总觉得他是在说讨厌自己。
“你听到了吗?”安有又开了口。
刚刚他说完后严自得沉默了好久,久到让他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又多了些。
三十秒过去,两人之间流转的只有风声。
“严自得。”安有超小声叫了下,他故意慢了半拍,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树影正好打在严自得面庞,疏疏落落,像一场染色的阳光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