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也没跑出来。
严自得倒是动了动嘴,他说:“我讨厌你。”
从恨变成讨厌,安有敏锐意识到,严自得又一次为自己退步。恨的?重量有时候和死?一样,这实在太沉重,它可以隔着木板被吐出,但决不要当面砸下?。
安有靠近了一点,他将面庞仰起,主动凑上去,说:“那你讨厌我就揍我一下?,咬我一口。”
严自得冷哼,他自然觉得这是个好提议,负心汉不就得接受惩罚,只是他扬起手,但掌风却迟迟没有落下?。
于是安有自己贴上去,他将身体大?半重量全依靠着严自得怀中?,稍微踮起脚去蹭严自得扬起的?手掌。
他又扭头亲亲掌心,含糊不清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严自得咬了咬嘴:“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
声音戛然而止。
严自得眼眶有些发红,他想说很多,想说我为了找你又跳下?了河,为什么你不来接我?又想说思念是一件很可恨的?事情?,它简直像寄生虫那样,要吸掉我浑身所有的?血肉。
但他做不到停止思念。
严自得明白?,这是咎由自取。
“因为我想念你。”安有说,这下?亲吻转移阵地,从掌心挪至严自得的?面庞,他小狗那样凑上去亲他鼻子、面颊、眼皮,到后面又开始亲掉他不知什么时候掉下?的?眼泪。
分明他感受不到微弱的?味道,但在舌尖触碰到严自得眼泪的?那一刻,安有却感到味蕾在齐齐鼓动,好苦,好苦。味道怎么也有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