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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死生一诺赌情深,云开雾散惊柱裂(1 / 2)

次日下午,余晖将尽。

他们走出了那片浩瀚无垠的沙漠,来到了一处并不富庶的小镇。

小镇虽穷,却也有些人间烟火气。街边的茶铺支着几张破旧的桌椅,茶香虽淡,却足以解渴。

拂宜为冥昭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放下茶杯,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忽然说道:“你昨天喂我喝水了。”

声音很轻,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冥昭的手指微微一顿。

在那个无人的深夜,在漫天星斗之下,他确实做了。无从否认,也不需否认。

冥昭面色不变,指尖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淡淡道:“咳嗽不休,扰人清净。”

“但你大可把我叫醒,”拂宜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或者直接离开,不管我的死活……不是吗?”

以他的能力,哪怕是用法术封住她的嘴,或者干脆把她扔在沙漠里自生自灭,都易如反掌。

冥昭抬眸,眼神冷漠:“你想说什么?”

拂宜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我想问的是,六界众生当中,当真没有你在乎之人吗?”

“没有。”

冥昭回答得毫不犹豫,冷硬如铁。

拂宜对他笑了:“包括我吗?”

冥昭看着她,反而也笑了。

那笑看起来温柔极了,眉眼舒展,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凉薄。

“本座倒是好奇,”他轻声道,“仙子如何觉得自己值得一提?”

拂宜并未被他的冷语刺伤,她顿了一顿,慢慢道:“我有一友,长于卜筮……”

她看着冥昭,语气变得郑重:“当年他曾起过一卦。卦象所示,魔尊挑动叁界战事,意图灭世。而此局之解法……系在拂宜一身。”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我如今明白了此卦含义。我要问的是,你明白吗?”

冥昭的眼神微微一凝。

当年在栖霞谷,她能精准地找到他的行踪,便是这所谓的卜卦之功。拂宜口中的“好友”能算出他的行踪,必然不是寻常大罗金仙。

难道……又与那些古老的盘古遗泽有关?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痕迹,一声冷哼:“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拂宜却从容自信地笑了:“若是我自作多情,魔尊何必对失智拂宜处处忍让,悉心照料?若无半分情意,你又怎会因我而牵动心绪?”

冥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拂宜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和魔尊一赌。赌你……最终会承认你爱我。”

她挺直了脊背,声音清晰而坚定:“你若输了,便放弃灭世的计划。我若输了……任君处置。”

“任君处置?”

冥昭冷冷地笑了,眼中满是讥讽:“哈,仙子算盘打得响亮。一月之期只剩不到半月,到时我必杀你,将你残魂囚进黑渊,即便你以蕴火之身,也再难轮回。仙子死期将至,乃是定局。拿一条必死的命来做赌注,你倒是做得好买卖。”

拂宜并不恼,勾唇对他笑,竟在挑衅:“魔尊面对十万天兵犹能从容不惧,如今却对拂宜这小小赌约如临大敌么?”

激将法。

拙劣,但有效。

冥昭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团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突然,他竟笑了。

“本座是为仙子叹气。”

他缓缓起身,衣袖无风自动:“也怪本座近日杂事缠身,如此大事,竟忘了与仙子共襄盛举。”

话音未落,他突地一拂袖。

周遭景色瞬间扭曲变幻。破旧的茶铺、喧闹的街道、温暖的阳光,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拂宜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不在人间小镇。

脚下是波涛汹涌、无边无际的深蓝大海,海风凛冽,卷起千堆雪浪。

西海。

两人凌空立于海面之上。

冥昭带着她,穿过一层又一层厚重迷蒙的雾气,直奔大海深处。

终于,迷雾散尽。

一根通天彻地的巨大石柱,赫然出现在面前。上顶苍穹,下镇深海,古朴沧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是西天之柱——撑天四极之一,昔年女娲斩鳌足所立,支撑着这一方天地的脊梁。

冥昭带着拂宜来到柱前,两人悬于半空,在天柱之前,两人渺小如尘。

可拂宜定睛看去,只见那根连接天海、支撑乾坤的巨柱之上,竟然布满了一道道细密而狰狞的裂纹!

那些裂纹如同瓷器碎裂前的冰纹,虽未彻底崩坏,却已深入肌理,触目惊心。

拂宜脸色骤变。

昔时共工怒触不周山,天不兼覆,地不周载。女娲乃炼石补天,斩巨鳌之足,立四极以撑苍穹。

如今沧海桑田,已过数十万年。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西天之柱,承天之重最甚,又经数十万年风侵日蚀、雷击浪打,早已不堪重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冥昭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天柱,语气凉薄:“就算我不灭世,这西天之柱还能承多久?百年?千年?于天地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灭世之灾,实则已临头矣。”

他嘲弄地笑了一笑,目光扫过茫茫云海:“可叹六界众生,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对此毫无所觉,还以为这太平日子能万世永存。”

“何况……”

冥昭手腕一翻,掌心黑气涌动,现出一柄漆黑嶙峋的古剑,剑身如焦炭,古朴死寂。

正是焦巘。

他手指轻抚剑身,声音低沉:“此乃盘古开天巨斧遗金所化。昔年盘古持巨斧,劈混沌,开乾坤。如今本座以此剑斩天柱,令天倾地覆,重回混沌,也算因果轮回,有始有终了。”

他侧过脸,目光竟然极为柔和地看着拂宜,嘴角噙着一抹看似宠溺、实则恶劣的笑意:“可惜本座得盘古遗金、见天柱裂纹之时,仙子在我手心睡得太踏实,怎么也叫不醒。”

他叹了口气,语气甚为惋惜:“否则,既是灭世大计,也该让仙子最先知晓,与本座同乐才是。”

拂宜脸色苍白,盯着西天之柱那触目惊心的裂纹。

天柱若崩,六界同灾,无一幸免。

她下意识地望向东方天际,想上天界求援。可眼角余光扫过身侧那个一脸漠然、手持魔剑的男人,念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魔尊就在身旁,叁界大战方歇,若此时引他上天界,只会让战火重燃,生灵涂炭。

“桃祖……”

拂宜神念一动,试图沟通远在度朔山的那位古老神祇。

同为盘古遗泽,他们之间本有特殊的感应,神识沟通,瞬息万里,念动即达。

神识之中,百年光阴也不过外界一瞬。

但她的神念如石沉大海。

拂宜不死心,又连唤数次,依然不见半点回应。

她心头渐渐发冷。

桃祖立于天地之间亿万年,不言不动便可洞察万物,怎么可能不知道西天之柱开裂?甚至……早在当年她与丹凰求那一卦时,他或许就已预见了今日之局。

但他没说,现在也不回应。

拂宜眉心紧皱,她明白他永立大地,看尽了沧海桑田,早已生出倦怠之心。或许在他眼中,甚至期盼天倾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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