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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o五行尽寻极渊苦遍体鳞伤补天心(1 / 2)

拂宜身形如电,坠入凡尘。冥昭黑袍猎猎,紧随其后,目光扫过前方那道决绝的背影,眼底划过讥诮之色。

五色石乃开天神物,散落于五行极地,岂是弯腰便能捡拾的瓦砾?这疯女人想集齐五行之精,无异于以凡胎肉骨,去填天地的沟壑。

拂宜心中却在庆幸。

她无比庆幸昔年为撰《万象博物志》而游历六界,五行之精散落之地,如今她正好知晓。

东极太昊林。

此处古木蔽日,瘴气浓郁,四周静得只有腐叶在脚下碎裂的声响。拂宜未做停歇,径直落在一株不知岁月的古榕前。那树冠如乌云压顶,垂下的气根粗壮如蟒,每一根都透着绞杀生灵的戾气。

“借万年乙木之精一用。”

拂宜低语,指尖燃起一点微弱的蕴火本源,缓缓探入那盘根错节的树身。

取树心之精,无异于对这庞然大物抽筋剥骨。

古榕虽无灵智,却有暴怒的本能。刹那间,整座森林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带着凄厉的风声,如狂鞭般向那个渺小的身影抽去。

“啪!”

倒刺刮去皮肉的闷响令人牙酸。拂宜背上瞬间绽开一道血口,鲜血渗出,染红了一身白衣。

冥昭眼神一寒,指尖魔气凝聚,几乎就要斩断那些不知死活的枯木。

“别动!”

拂宜咬牙喝止,忍着接二连三落在背上的重击,指尖反而更加轻柔地深入树干纹理,“它只是……怕疼。”

她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数十鞭。直到指尖触到那抹温润的碧绿,狂暴的藤蔓才仿佛被安抚的巨兽,瞬间萎顿在地。

拂宜转身时,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手中却捧着一颗青翠欲滴的晶石,干净得不染纤尘。

未等血迹干涸,她已转身奔赴极南。

赤炎渊,地脉崩裂,熔岩横流。

站在那终年喷发的活火山口,热浪扑面而来,瞬间燎焦了拂宜的发梢。那赤火之精,便沉浮在岩浆最深处、色泽近乎纯白的极热核心中。

冥昭皱眉,看着她被烤得干裂起皮的嘴唇,冷声道:“我去。”

“不行。”拂宜想也没想便摇头,“你是魔,气机属阴。一旦触碰,火精必毁。”

话音未落,她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

没有丝毫犹豫,那具凡人之躯直直坠入翻滚的岩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慢。冥昭死死盯着那赤红的液面,袖中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

片刻后,一只焦黑枯瘦的手扒住了岸边的岩石。

拂宜爬了上来。她手里死死攥着一颗如心脏般跳动的火红宝石,可那双手……皮肉尽皆焦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冥昭面色冰冷,指尖却掐入掌心。

拂宜却像是毫无所觉,她举起那颗完好无损的火精,对着冥昭缓缓一笑。

她显然不欲停留,小心将那两颗来之不易的五行之精收入怀中,转身便要往西方白虎岭而去。

“站住。”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形一个踉跄。

冥昭将她一把拽回,厉声喝道:“满身是伤,你如何能取白金之精?!”

拂宜头也不回,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无妨,我撑得住。”

“撑得住?”

冥昭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气笑了。他手上用力,不容分说地将她往回一拖,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目光阴鸷,扫过她焦黑的手和血肉模糊的后背,冷笑道:“白虎岭乃上古战场,庚金之气肃杀,以你如今这副残破身躯,只怕尚未接近金精,便已被那漫天金戈之气绞成肉泥。”

他松开手,负手而立,语气凉薄:“若是如此,这木、火之精岂非白取?倒不如本座现在便去砍了那天柱,倒还快些。”

拂宜面色骤变,猛地转身看向他,眼中满是惊惧:“不可!”

“那就坐下。”

冥昭指着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命令道:“休息。疗伤。”

拂宜咬了咬唇,看着他冰冷的脸色。终是妥协了。

她默默走到岩石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淡淡的金色光晕从她体内泛起,那是正统的仙家灵气,正在缓慢地修补着她受损严重的经脉与皮肉。

冥昭在一旁看着,眉头却渐渐拧紧。

“为何不用蕴火?”他突然问道。

她是蕴火真神,蕴火乃生机本源,若用本源之力疗伤,哪怕是白骨生肉亦不过须臾之间,何至于用这慢吞吞的仙气一点点去磨?

拂宜睫毛颤了颤,并未睁眼,也未作答。

冥昭未得答案,烦躁地转过身去。

仙魔之气互斥,他一身精纯魔气,即便想帮她,也只会与她体内的仙力冲突,反而加重她的伤势。

他只能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拂宜身上的伤口渐渐结痂,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但离痊愈还差得远。

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拂宜睁开眼,强行压下体内的虚弱感,扶着岩石站起身来。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看也没看冥昭一眼,抬脚便要往西方走。

路过冥昭身边时,被他抓住手腕,她脚步微顿,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不要拦我。”

冥昭看着她那倔强的侧脸,脸色冰冷如铁。

“固执!”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却并未再伸手阻拦。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沙之中,他黑袍翻卷,如同一只阴郁的黑鸟,无声地跟了上去。

西方白虎岭,乃上古仙魔之战战场,庚金之气肃杀,那白金之精,并非矿石,而是这战场上亿万断戟残剑的杀伐之气凝聚而成的一团锋芒。

无形无质,却无坚不摧。

拂宜刚一踏入,周身便被那无处不在的庚金之气割开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她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凌迟之痛遍布全身。

想要收服这团锋芒,唯有以身化鞘,如纳利刃入体。

拂宜张开双臂,每走一步,身上便无声无息地多出数十道细密的血口。那是凌迟之刑。她却还要引那团锋利至极的白光穿透胸膛,用血肉去温养、去安抚那暴虐的杀伐之气。

冥昭背过了身。

他死死盯着远处灰暗的天际,周身魔气翻涌不休,显然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才刚刚疗好伤,才刚刚把那些被岩浆灼烂的皮肉养好,转眼间,她又把自己弄得满身残破!

为了那群注定该亡的蝼蚁,把自己搞成这副血肉模糊的德行,简直愚不可及。

他若是出手,这白金之精顷刻便毁;他若不出手,便只能听着身后那皮肉裂开的细微声响。

那声音,听得他心烦意乱,暴躁至极。

冥昭闭上眼,双手负在身后,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出手帮她,只是周身的煞气越来越重,将方圆百里的游魂野鬼吓得四散奔逃。

他在忍。

忍住不去毁了这地方,也忍住不去掐死那个不知死活的疯女人。

北冥幽海,极寒之下,万籁俱寂。

极寒之水,冻结神魂。

拂宜入水不过片刻,眉毛睫毛便结满了冰霜,血液几乎凝固。她在水底摸索,那是比之赤渊岩浆更可怕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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