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做梦。
&esp;&esp;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公主提笔沾墨,落向留白处。
&esp;&esp;风吹起她衣袂飘飞,悬转的手腕仍是稳练流畅,只见她身姿端方,优雅卓绝,尽显天家气度。待她安然收势,低低的吸气与赞叹在人群里传开。
&esp;&esp;那是一首诗,为曹令溪而赋的诗,墨迹矫若游龙,力透纸背,众人暗自吟诵:
&esp;&esp;独秀竞群芳,乘风万里香。
&esp;&esp;何当仙阙馥?试看破天光。
&esp;&esp;吴昳风看着那句“乘风万里香”,目光跌入手里被抛弃的画,牙关紧咬,将所绘制的心血捏作一团。
&esp;&esp;解围的恩情烟消云散,他的眼里满是被她捷足先登的恨意。昳丽的一张脸,格外扭曲。
&esp;&esp;曹令溪大喜,不禁叩首:“谢公主恩赐!”
&esp;&esp;她的声音隐隐发颤,连眼角都湿润了,难以掩饰。
&esp;&esp;冯徽宜理解她的心境,毕竟关乎家族存亡,关乎性命安危。
&esp;&esp;她温柔地轻扶起她,“雅宴之上,不必行此大礼。”
&esp;&esp;曹令溪的目光落向画上的最后一句诗,她深知,公主的考验还未结束,不过至少得到了公主的庇佑,命暂且保住了。
&esp;&esp;她松了一口气,收好画作,护在怀里。
&esp;&esp;玛瑙杯里酒液微晃,郑宣玉悠哉饮下,惬意摇扇,视线与冯徽宜流转的眼神交汇。
&esp;&esp;冯徽宜仍是温雅和善,和从前一样。
&esp;&esp;郑宣玉不再多想,只觉得公主府太大,大得漫无边际,一眼望不到头,稍一不注意,便就迷了路,行不知往。
&esp;&esp;雅宴随着日暮西山而结束。
&esp;&esp;曹令溪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对她的奚落讥嘲,人人皆换了一副友善笑脸,好声好气。
&esp;&esp;这份尊重,前所未有。
&esp;&esp;不过她不会因此而飘飘然,她深知旁人不是尊重她,而是惧她背后的靠山。
&esp;&esp;弟弟年幼,见姐姐大费周章而不解:“阿姐,宋大哥不是答应只要你嫁给她,他就会保护咱们周全吗?”
&esp;&esp;嫁人只是她寻求公主庇护无果的最下策,现在不需要了。曹令溪不以为意,“他比公主厉害吗?”
&esp;&esp;弟弟思索片刻,摇摇头。
&esp;&esp;公主身为天潢贵胄,既受帝后疼爱,又受世人爱戴,除皇帝外,任哪个男人也无法达到她的高度。
&esp;&esp;曹令溪笑了:“若是仰仗夫家生存,日后便只能以他人之妻的身份去行事,还要劳神费力地融进夫家的家族。可若公主做靠山,我还是我,无论何事都由我自己定夺,这不好吗?”
&esp;&esp;弟弟懵懂点头。
&esp;&esp;曹令溪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得懂,只道:“你先回府吧。”
&esp;&esp;她可不想带个累赘。
&esp;&esp;她有一种直觉——这场观荷夜宴必然不太平,纷纷扰扰,暗潮汹涌。
&esp;&esp;可越是不太平,便越有出头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