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了看腕表,十点以前便会发出。
&esp;&esp;十点零一分,车内播放的依旧是回放的早间新闻,十一点,乏味的英文来到了午间播报。
&esp;&esp;林晞耐心快要耗尽,这与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esp;&esp;正午太阳高升,暴露在荒野的黑色车皮极速升温,车内温度攀升,林晞松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esp;&esp;额头滑下一滴汗珠,电台骤停,车内陷入死寂般的安静。
&esp;&esp;“各位,今天早上,总统先生听取了……”
&esp;&esp;短短三分钟,没有任何关于阿兹特克的处理回应,不接受记者提问,她的名字被避免提起。
&esp;&esp;冷静的假象崩裂,塌得粉碎。林晞摔上车门,细高跟陷进石砾里,那就扔了鞋,失态地踩在地上,黑色丝袜被粗糙的地面磨破数个口子,勒着肉,染着血。
&esp;&esp;但内心的愤怒让她无法感知生理疼痛,林晞用力按着号码键,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esp;&esp;“对不起,安妮。”
&esp;&esp;先说出口的歉意总是占据道德制高点,林晞只能将满腔的愤怒咽了回去,“lda,为什么?”
&esp;&esp;“我们失误了。”
&esp;&esp;林晞一愣,集齐政界精英的白堡为什么会失误,lda犹豫半晌,才继续说,“e环并不止会面了一个候选人。”
&esp;&esp;三党组成的反对党联盟,候选人当然不止一个。
&esp;&esp;林晞只觉荒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手指插进发缝紧紧揪住一绺头发,与她会面的何塞是支持率最高的候选人,她理所当然地以为白堡支持的是何塞。
&esp;&esp;殊不知她低估了这群人的野心,他们要见的是所有可能会成为国家元首的候选人,当然不止有何塞。
&esp;&esp;可是只有她被拍到了,成为了其他候选人扳倒何塞的“政治工具”。
&esp;&esp;“我要去大使馆。”
&esp;&esp;她是利维坦公民,是政府人员,她有权利寻求庇护。
&esp;&esp;“不不不,安妮你不能去那里。”
&esp;&esp;唯一的路被堵死,林晞红了眼,她是按计划会见了何塞,却仍对约翰的说辞保留信任,她没有白痴到越级讨论国家话题,“我与何塞讨论的话题甚至只有少数族裔权益!”
&esp;&esp;“lda,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esp;&esp;依据在政界沉沦多年的经验,她仅凭直觉都能知道未来白堡的声明会是什么。
&esp;&esp;他们会对干涉内政的说法矢口否认,会称这种言论为无稽之谈,会当众指责她——「擅自行动,误解政策意图」。
&esp;&esp;她成为了危机爆发时完美的替罪羊,这是化解两国冲突最低成本的方式。
&esp;&esp;电话那头没有给出答案,反而一阵短暂的争吵过后,约翰一把夺过手机。
&esp;&esp;“安妮,这是两国事务,更涉及十分敏感的主权话题,我们需要时间筹备。”
&esp;&esp;林晞恢复冷静,坚定道,“我一定要去大使馆。”
&esp;&esp;现在她被视为敏感人物,除了大使馆这个法定避难所,她没有别的选择。
&esp;&esp;约翰压低声音,“安妮,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esp;&esp;说到这里,约翰笑了,带着尖锐的恶意,“安妮,实话实说,不是你先违反规定面见候选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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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honky,对白人的贬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