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年幼,却更像她的长辈,神色、语声,欣慰真挚。
而且,听着分明不是常伴身边的人,她却把这人与她妻子的姓名,一并记得清楚。卿芷不动声色地听着,女人却像终于注意到她,奇道:“中原人?您说的那位宾客,还是掳来玩的?”
靖川挑了挑眉:“宾客。”
女人便笑了:“长得好秀气,又那么温柔,怪不得受您垂爱。好了,我先回去。祝圣女大人,往后也遇到贵人,届时我定带最好宝物,献您做礼。还要有位健康漂亮的继承人……”
卿芷心知靖川最憎别人这么说,从她不愿任何人标记自己的态度便可看出。出人意料,靖川笑了笑,居然点头说了句“好”。当然敷衍,只是没发脾气,已足够反常。
下刻那女人走了,靖川忽的问:“阿卿听得懂?”
她们刚刚用的一直是西域语言。卿芷轻声道:“听明白些许,不足为道。”
靖川眯起眼:“说。”作势要丢她和含光一起往地上去。
卿芷无可奈何:“她祝靖姑娘早日成婚,早生贵子。别的,芷学识疏浅,不懂。”底下不断有呼声,一朵朵鲜花被投往天际,只为她而绽放而零落,只为迎她一次普通归来。一浪一浪,欢呼不知是否淹了声音。卿芷有些恍惚,沐浴在这排山倒海的热情里,靖川真的听见了么?
她要重复,被少女轻吻了一下唇角。
没头没尾一句:“下回,阿卿替我点妆。你总不肯吻我,那便补偿我。”胭脂的香味从唇角缠绵上来,卿芷将其抹去,按下欲沾些许尝味的孟浪念头,以沉默代替回答。昨日谁说一笔勾销?
罢了,她们之间这些,怕是怎么都勾销不清楚。多一件少一件,无关紧要。她心念飘忽——不知这点胭脂,是否只有她一人得尝?
靖川却忽然飞得快很多。
回宫殿时,已有两道人影,守候望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