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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第三反应——还有猫!

林砚立刻躬身领旨,脸上是压都压不住的轻松笑意:“臣谢陛下隆恩!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圣恩!”

于是,林砚便在清漪阁侧殿暂时安顿下来。

每日,谢明远会将需要他批阅或处理的卷宗公文准时送来。

林砚就在这窗明几净、熏着清雅梨香的侧殿里办公。

饿了有御膳房精致可口的点心饭菜,渴了有贡茶雪芽,累了还能撸一把御猫阿蛮,听听它那治愈的呼噜声。

除了环境过于高端让他偶尔有点脚不沾地的恍惚感,这工作条件简直吊打礼部公廨一百条街。

就是有一点,林砚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公公,陛下……又传我用膳?”林砚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李莲顺,感觉这频率有点超标了。

萧彻怎么天天传他去御前一道用膳?

难道他长得很下饭?

“林大人,陛下体恤您辛苦,这顿顿御膳,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呐!”李莲顺笑得像朵花,心里也直犯嘀咕。

陛下对林大人也太上心了些,虽说林大人刚升了官,又牵扯进武海闵的案子,需要问话,可这天天叫来一起用膳,怎么看都有点过于亲厚了。

别说是臣子了,哪怕是宠冠六宫的娘娘,也不能天天跟陛下一块用膳的。

林砚只能跟着李莲顺走。

到了花厅,桌上照例摆满了珍馐美味。

萧彻坐在主位,神色如常。

“林卿来了,坐。”萧彻随意地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今日这清蒸江鲈甚是新鲜,尝尝。”

“谢陛下。”林砚小心翼翼地坐下,拿起筷子。

只是林砚还是忍不住想,萧彻顿顿饭都叫上他,为什么?

【又陛下您是不是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

【虽然很好吃,但顿顿这么吃,还跟您一张桌子……臣这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这算不算新型职场压力测试?用御膳撑死我?】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很下饭?】

林砚心里絮絮叨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砚自己都觉得荒谬,赶紧甩开。

萧彻优雅地用着膳,目光掠过林砚那副努力管理表情的样子,唇角弯了一下。

食色性也。

若从此论,林砚的确长得很下饭。

……

林砚猜萧彻大抵是因为处理了朝廷的蛀虫,所以心情甚好,说他既然名字为“砚”,便赏给他一方端砚。

据说贮水不耗,发墨不损毫的端砚,在大渝好像还是贡品来着。

怀里沉甸甸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这玩意儿有多贵重,以至于他走路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磕着碰着这“祖宗”。

刚走到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殿门敞开着,里面人影绰绰,还传来轻微的器物挪动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谁偷到皇宫里来了?

林砚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了进去,定睛一看,悬着的心才“噗通”一声落回肚子里。

是李莲顺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和宫女,正热火朝天地给他布置房间。

只见原本还算素雅的侧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

富贵逼人。

靠窗那张半旧不新的书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大厚重、纹理如行云流水般的黄花梨木书案,桌面光可鉴人,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旁边配套的椅子也换成了同款材质、铺着厚厚锦垫的太师椅。

床榻的帐子换了新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帐幔上还绣着精致的竹报平安图样。

地上铺上了厚实绵软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如同陷入云端。

窗前的矮几上,换上了崭新的雨过天青釉梅瓶,里面插着几支开得正好的金桂,清甜的香气在殿内浮动。

连他随手放东西的矮柜都换成了镶嵌螺钿的紫檀木多宝格,上面还摆了几个看着就不便宜的玉器摆件。

李莲顺正指挥着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往那张崭新的黄花梨大书案上摆放文房四宝——紫檀木的笔架、青玉的笔洗、玛瑙的镇纸……

林砚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块端砚,默默把它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李公公……这是?”林砚看着这堪比五星级酒店套房的升级改造现场,有点懵。

李莲顺闻声回头,脸上立刻堆起比殿内金桂还灿烂的笑容,小步快趋迎上来:“哎哟,林大人回来了!您瞧瞧,这地方收拾得可还入眼?”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地引着林砚往里走,指着那些新添置的物件,如数家珍:“这都是陛下亲口吩咐下来的,说林大人如今身负重任,操劳祠部司积弊,又暂居宫中,起居用度万不可委屈了。”

“您看这书案,海南黄花梨的,老料!沉得很,稳当!陛下说您批阅公文费神,得用张好桌子,省得案牍劳形。”李莲顺拍了拍那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砚:啊?

“帐子用的可是内造的云锦!您摸摸,这料子,这绣工!”李莲顺捻起帐幔一角让林砚看,“陛下说了,公务再忙,也得歇息好,这床铺得厚实,保管您睡得安稳。”

林砚:啊啊?

“这多宝格,紫檀嵌螺钿的,摆点您心爱的小玩意儿正合适,这梅瓶,汝窑的,雨过天青色,多雅致!插几支桂花,满室生香,提神醒脑!”

李莲顺像是报菜名一样,把殿内新添的每一样东西的来历、材质、好处都夸了个遍,末了,他特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林大人,陛下可是亲口吩咐了,给您用的都得是最好的!一点儿都不能含糊!”

林砚目瞪口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糖衣炮弹吗?

如果是的话……那能不能让这种糖衣炮弹多来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我是他走丢的亲儿子?

林砚抱着毛茸茸的阿蛮,脚下底下是簇新厚实的波斯地毯,厚得能陷进去半个脚脖子,贵得能买下十条朱雀街的早点摊。

他坐在那把贵得离谱的黄花梨太师椅上,感觉像被钉在奢侈品展览馆的模特。

怀里御猫阿蛮正拿他簇新的五品绯色官袍当猫抓板,爪子勾着金线绣的云雁补子,发出细小的“嘶啦”声。

林砚麻木地低头,看着那价值不菲的补子上多了几道微不可查的毛刺。

算了,猫是御猫,袍子也是御赐的,就当内部消化了。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张大到能躺下两个他的黄花梨书案,案上紫檀笔架挂着几支狼毫,青玉笔洗温润,玛瑙镇纸流光,还有那块刚被当祖宗供上来的端砚。

空气里飘着新家具的木头味,混着金桂甜香和沉水香。

奢华。

极致奢华。

林砚却觉得背上像爬满了蚂蚁。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林砚,一个平平无奇的六品小官,哦,现在是五品了,何德何能?

皇帝大佬这连环招打得他眼冒金星。

先是升官——祠部司郎中,俸禄翻倍,职田暴涨,银子哗哗响。

再是包吃包住——住进清漪阁侧殿,御膳管够,贡茶管饱。

接着是精神抚慰——御猫阿蛮,毛茸茸暖乎乎,专治社畜抑郁。

然后是硬件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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