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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味。

他开始不自觉地追寻那抹身影,在意那清朗声音下的每一句心里嘀咕。

那些大逆不道却又总能精准戳中他心思的吐槽,像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心尖最僵硬也最隐秘的角落。

为何偏偏是林砚?

只有林砚,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穿透他层层的帝王铠甲,触碰到内里那个真实的、也会觉得疲惫、也会渴望认同的萧彻。

萧彻闭上眼,御书房里炭火暖融,茶香犹存,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极淡的清冽气息。

想起林砚垂首站在一旁时低敛的眉眼,想起他因自己的注视而下意识挺直的脊背,想起他听到“取消宵禁”时那双骤然亮起的眼眸,里面盛着的是纯粹的欣喜。

那心声雀跃,带着对宫墙外平凡热闹的向往,与他这个被困在九重宫阙深处的帝王,截然不同。

可偏偏是这份不同,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是了,就是这份不同。

不止是林砚能懂他未宣之于口的政见。

更是因为,林砚这个人本身,就是他枯燥繁重的帝王生涯中,一个鲜活明亮,甚至有些“吵闹”的意外。

他渴望看到那份鲜活,渴望听到那些“吵闹”的心声,渴望那束光,能更多地落在他身上。

这种渴望,超越了君王对得力臣子的赏识,超越了知己之间的心意相通。

当萧彻意识到这一点时,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却带来一阵清晰无比的悸动,随之而来的是一丝陌生却并不令人排斥的慌乱。

他想,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我也是第一次写两个主角都没有关注彼此的外貌

他们或许能更早地相识。

眼瞧着离萧彻的生辰越来越近,京城也跟着热闹起来。

在萧彻登基后便去了封地的王爷们纷纷拖家带口的返回京城,他们在京城空着的王府都住进了主人。

林砚跟这些王爷们没有交集,也不认得,倒是在萧彻那见到了一个,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秦王萧钰,宁太妃的儿子,也是先皇年纪最小的一个儿子。

林砚抱着新理好的文书踏入御书房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跪在御案前侧下方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穿着一身靛蓝色织金锦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可那微微垮下去的肩膀以及少年自己用手抓着耳朵的姿态,看起来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活脱脱就是个被班主任拎到办公室训话的倒霉初中生。

林砚看向御案后的萧彻。

萧彻面沉如水,手里捏着一本书,大抵是少年需要背的。

“朕让你读《通鉴》,是让你明得失,知兴替,不是让你抄书交上来充数!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臣弟愚钝,未解其意’?一年多了,半点长进也无!在封地是不是终日只知嬉游浪荡,将学业全然荒废了!”

少年,也就是秦王萧钰,脑袋垂得更低了,小声嘟囔:“皇兄,臣弟真的读了,就是……就是读不太明白。”

“读不明白便不会问吗?请的;老师是摆设不成!”萧彻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萧钰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那模样瞧着竟有几分可怜。

林砚:哇哦,幻视甄嬛传四大爷骂三阿哥。

小王爷实惨,《资治通鉴》那是人读的东西吗?又厚又沉,字还密,看两页就头晕眼花。

而且还是文言文无注释版!地狱难度!

萧彻冷冷瞥了一眼下方鹌鹑似的弟弟,又用余光扫过那边假装自己是花瓶的林砚。

【陛下该不会让秦王下去背《谏太宗十思疏》吧?啧啧。】

“既知愚钝,更该勤勉。”萧彻将手中的书册不轻不重地搁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吓得萧钰又是一个哆嗦,“从今日起,给朕好好背《谏太宗十思疏》,背不会不许回封地。”

萧钰小脸一白,看起来快哭了,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蔫头耷脑地应了声:“是,臣弟遵旨。”

【咦?陛下居然真的让秦王背《谏太宗十思疏》?】

林砚不禁想,他跟萧彻还挺心有灵犀的。

【其实我觉得光让秦王背书也不是个事儿,建议引入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萧彻:“……”

什么东西?

萧彻挥了挥手,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回去好好读书,不然,朕告诉宁母妃。”

“是,皇兄。”萧钰赶紧爬起来,行礼后几乎是踮着脚尖溜了出去,经过林砚身边时,还偷偷投去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激眼神——显然是把林砚的安静当成了对他的无声支持。

林砚被那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看我干嘛?我又不能帮你背书。

【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个皇子,估计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林砚想想自己,在现代读书读了十几年,工作没几年就嘎了,穿越到了大渝,原本他是真不想在读书这一块上深耕,实在是太累了,他只要能认得古代文字,其实足以生活。

奈何士农工商,读书科举才是最好的出路,林砚不得已,还是选择了读书,幸而他爹跟他舅两边都是读书人,倒是不用担心除了笔墨纸砚外的束脩。

到底也是现代已经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别的不说,在应试这一块,林砚还是很有把握的,他顺利地从乡试到会试,再到殿试,都以为自己再如何也是二甲前排,结果翻车了。

当年殿试,他文章作得务实,针砼时弊,提出了几条关于漕运改良和边关互市管理的具体策略。

传胪唱名,他只落了个二甲中游。

后来才隐隐听说,先皇晚年不喜臣子过于锐利务实,更爱那些辞藻华丽、歌功颂德的文章。

他那种满篇“数据”“可行性”的策论,在先皇看来,怕是“格局太小,不知大体”,甚至可能有点“惹是生非”的嫌疑。

能混个二甲出身,没被直接丢去三甲同进士里,还留在了京城,不必一人外放已然幸运了。

林砚这时想想,要是先皇眼光能跟萧彻一样务实就好了,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屁用没有。

林砚押题没押中先皇的心思,不然也能早早地混个翰林院修撰或者编修,早点进翰林院,说不定就能更早地遇到萧彻。

不对,早点遇到也没用,那会儿陛下还是太子呢,萧彻也提拔不了他。

林砚晃晃脑袋,把这不切实际的假设甩开。

人生没有如果,现在这样也挺好。

萧彻将林砚的心声都听了去,他想起登基后整理先皇留下的殿试卷宗时,偶然翻到林砚那篇。

文章写得扎实,数据详实,逻辑清晰,提出的几条策略虽略显稚嫩,却颇有见地,绝非纸上谈兵,比起那一甲前三名华而不实的辞藻,这篇东西更有价值。

可先皇的朱批只有寥寥数字:“言多实务,失之宽泛,置于二甲。”

萧彻当时便觉得可惜。

若是他点状元,必然是林砚。

若是那样,林砚便会更早地进入翰林院,更早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或许,就不会有那几年在礼部被那些老油条磋磨的经历。

他们或许能更早地相识。

这个念头让萧彻的心绪微微起伏。

但他随即又压下这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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