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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萧彻的目光从空荡荡的殿门收回,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御案。

就这么高兴?

方才那点子因为林砚“勤勉”而起的微妙不悦,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好奇,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

到底是什么样的“个人私事”,能让林砚不敢回家,甚至在心声里都语焉不详?

萧彻自认能听到林砚心声后,对林砚的了解已远超旁人,连林砚内心那些大逆不道、沙雕跳脱的吐槽都了如指掌。

可偏偏这件事,林砚似乎下意识地守得很紧,心声都自动打了码。

越是这样,萧彻就越是想知道。

他沉吟片刻,头也未抬,对着空无一人的殿角淡淡开口:“金九。”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而出,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御案前,正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金九。

“去查查。”萧彻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仿佛在斟酌用词,“林砚林家近日发生了何事,尤其是林砚对他父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致林家二老反应异常,而林砚本人不敢归家。”

他顿了顿,补充道:“重点探查林砚所谓的个人私事,究竟为何。”

“是。”金九干脆利落地应下,身形一动,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金影卫的效率极高。

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萧彻刚批完一小摞奏章,端起茶盏准备润润嗓子时,殿内阴影微动,金九的身影再次浮现。

只是这一次,向来面无表情,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的金九,脸色有点微妙的不自然,甚至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萧彻放下茶盏,挑眉:“如何?”

金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开始汇报,只是若细听,会发现那语调比平日更僵硬了几分:“回陛下,属下探查得知,四日前,林大人于家中正厅,向其父母林承稷大人与文夫人坦诚……”

金九罕见地卡壳了一瞬,才继续道:“坦诚自身有断袖之癖,言明不喜女子,只慕……男风。”

“噗!”

饶是萧彻定力惊人,听到这石破天惊的答案,刚入口的温茶也差点失态地喷出来。

萧彻猛地咳嗽了两声,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凤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林砚是断袖?”

还有这种好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美死谁了啊[狗头]

指尖的温度比掌心更灼热一些,令人战栗地摩挲着。

金九硬着头皮,将林府正厅里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以及永嘉侯夫妇如何落荒而逃,林承稷如何差点砸了茶杯,文韫如何泪眼婆娑,林砚如何跪地坦白最终被“请”回院子面壁思过……尽可能不带任何个人色彩,干巴巴地复述了一遍。

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金九汇报完毕,将头埋得更低,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当场学会隐身术。

萧彻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玉雕。

只有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的平静。

断袖?

林砚是断袖?

他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男人?

金九带回来的消息在萧彻脑海中炸响,炸得像他生辰那天的烟花一般绚烂。

所以,林砚不会娶妻?

不会和某个女子组成家庭,生儿育女?

狂喜几乎要将萧彻淹没。

萧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骤然松开,开始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声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

萧彻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了一阵风。

他想毫无帝王形象的放声大笑,想立刻冲到清漪阁去,想看着林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朕心悦你”?

告诉他“正好朕也喜欢男人,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行。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理智死死按住。

会吓着林砚的。

萧彻几乎能想象出林砚听到这种话后会是什么反应,大概率不是惊喜,而是惊恐,是骇然,是觉得皇帝疯了,或者觉得自己离九族消消乐不远了。

那股澎湃的激情被强行压抑下去,却在胸腔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口,逼得萧彻在原地踱了两步,手指无意识地做着伸展运动。

萧彻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那快要炸开的胸腔,但效果甚微。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住。

幸好此刻背对着金九,猜没让金九得见素来威严深沉的帝王,脸上竟会露出这种近乎傻气的笑容。

萧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微哑:“你退下吧,今日所闻,若有半字泄露……”

“属下明白!属下今日未曾来过!”金九斩钉截铁地保证,随即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他家陛下那异常的状态波及。

殿内又只剩下萧彻一人。

他重新坐回龙椅,却完全静不下心来。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字:林砚是断袖,林砚是断袖,林砚是断袖……

每想一遍,那股隐秘的欢喜就膨胀一分。

萧彻甚至开始庆幸,庆幸永嘉侯府那不长眼的举动,逼得林砚不得不向父母坦诚。

否则,他要何时才能知道林砚竟然是断袖。

现在好了。

乌云散尽,月朗星稀。

前途一片光明。

萧彻的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

林砚现在在清漪阁做什么呢?是不是还耷拉着脑袋?

萧彻几乎有种冲动,想去清漪阁亲眼看看,哪怕只是隔着窗棂看一眼那家伙蔫头耷脑的模样,似乎也别有趣味。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不能急。

不能吓到他。

得慢慢来。

就像熬鹰,得像对待最名贵的瓷器,得耐心,得细致。

作为皇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毕竟,林砚是断袖,这就意味着,那条通往他身边的路上,最大的、名为“婚姻”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认知让萧彻通体舒畅。

林砚久违的住进了清漪阁。

一进门,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林砚抬眼一看,只见屋内角落处添了两个烧得正旺的银丝炭盆,炭火红彤彤的,却没什么烟味,只散发着融融暖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好闻的冷香,是他熟悉的味道,但又似乎比往常更暖融些。

目光扫过室内,陈设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简洁而雅致,只是临窗的软榻上,铺的垫子似乎换成了更厚实暖和的锦褥,看着就让人想扑上去打个滚。

窗边的花架上,花瓶换上了几枝新折的绿萼梅,嫩绿的花苞点缀在虬枝上,散发着幽幽冷香,为这冬日的居所添了一抹鲜活的生机。

一切都打理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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