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残留着破晓前的清冷。
林砚站在丹园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今日特意告了假,没去户部公廨点卯,揣着褚晔“上贡”的那支据说是赫连锋走商带回来的好毛笔,直奔丹园而来。
想到褚晔,林砚嘴角就忍不住抽抽。
自打上巳节那日“坦诚相见”后,褚晔在户部见了他,那眼神躲闪得,活像他林砚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交接工作时语速都快了三分,恨不得原地消失。
这支上好的笔跟封口费一个性质。
林砚当然懂,毕竟谁能坦然面对手握自己出柜证据的同事呢?尤其这同事还跟皇帝是一对儿。
理解,万分理解。
所以褚晔不想面圣,林砚也没有强拉着褚晔跟自己一块儿。
丹园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李德福那张笑眯眯的脸探出来:“林大人,您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
林砚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萧彻并未在惯常的书房,而是在临水的一间暖阁里。
窗棂敞开,带着水汽的微凉晨风拂入,吹散了室内浓郁的沉水香,也吹动了萧彻案头那堆积如山的账册文书页角。
这人难得的没有穿一身威严的玄色,而是一身紫袍,并未戴冠,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正低头看着一份摊开的长卷,眉头微蹙。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林砚,那双深邃眼眸里的锐利和思索便如同春冰化水,瞬间柔和下来,很自然地朝林砚伸出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