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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被认回东宫后/错连枝 第22(1 / 2)

薛嘉宜果真顿足,朝他走来,却并没有去拿那纸包。

“谁稀罕这一口吃的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有人背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坐下,我给你换了药就走,随你怎么安排。”

薛云朔沉默一瞬,抬眼见她已经去打水净手了,终究没再拒绝。

天色又暗了几分,一盏灯已经不是很够了,薛嘉宜准备好了换药所需的东西,本想去再点两只蜡烛,瞥见薛云朔正站在衣桁前一件件地脱衣服,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稍稍移开眼,尽力目不斜视,随即如之前的每一日一样,为他擦拭,又为他敷上新药,重新裹好干净的细纱。

薛嘉宜原本还存着一点赌气的心思,可看到他背上这些将近月余、依旧未能好全的伤口,心里便只剩下难受。

她咬了咬唇,正想着该怎么为刚刚的话道歉,却听得薛云朔先开口了。

“就当是为了我。”他明明离得很近,声音却显得有些渺远:“你不安定下来,我无法安心。”

——

第二日一早,薛云朔又去了一趟昭武将军府。

“有劳宗将军。”他朝宗尧之抱拳一礼,神色谨然:“此番,我也要替舍妹多谢您。”

他一开始并未抱有期望,毕竟,只有一个尘封了那么多年的旧物。

没想到这位宗将军真的会施以援手,而且帮得相当干脆,连缘由都没问,也没打听薛家的情形。

宗尧之爽朗一笑,道:“微末小事,无需在意。太妃本就是我的姑母,我与她说一说就好。”

只是陪伴太妃的女官而已,不是什么紧要的位置,即便宗太妃没瞧上那个薛姑娘,多选她一个留在庆安宫,也不是大事。

薛云朔闻言,又是长长一揖,宗尧之的眼神微妙地闪了一闪,在他拜下之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眼前这位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当年那位太子妃难产后,恐怕,不是一尸两命……

只是手一抓上薛云朔的肩膀,宗尧之的职业病就有点犯了。

这两日见这少年人虽因还在抽条,身形略显单薄,行止间下盘却极稳,宗尧之本就有心试他一试。

说是迟那时快,他当即便出手了,扣在薛云朔肩头的那只手猛然缩回,随即化掌为拳,直冲他的面门而去。

薛云朔微微一惊,虽不知宗尧之为何突然发难,但身体的本能已经极其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他大退两步,微一后仰,旋即飞快地定住了身形,在宗尧之的下一拳来临之前,已经摆出了招架的姿态。

“好小子!”宗尧之的声音忽然高昂了许多。

薛云朔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沉下心来,开始应对。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一个已经三十多岁、还有家学渊源的武将的对手,但是对面显然并无恶意,薛云朔很快便换了一种心态。

能与这样的人切磋的机会很难得,他一面化招,一面开始学习对面之于招式的处理。

宗尧之本意是为了试探,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反在薛云朔的引诱之下,开始给他喂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几乎都气笑了。

“拳脚不错,可惜都是野路子。”差不多试探完了,宗尧之收势、抱臂,问道:“你师父是谁?”

薛云朔垂着眼帘,道:“赵二叔。”

“哦?”宗尧之好奇问道:“这是谁?”

难道说,是朱家当年悄悄安排的什么人物?

薛云朔不卑不亢地答:“是严州府乡间的猎户。我随他进山打猎,学过一些。”

宗尧之嘶了一声,琢磨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此番,你为什么要替你妹妹做诸多安排?”

还未弱冠的年纪,相比兄长,操的简直是当爹的心。

薛云朔没有隐瞒,道:“不瞒宗将军,西南战事纷纷,四境都在募兵,我有心沙场建功,唯独不放心舍妹。”

看来薛家内部是有些故事了。

不过宗尧之并不关心这个,他扬了扬眉,眉宇间露出了一点玩味的神色。

“起自募兵,即便你身手不错,至多也不过从伍长做起。不若这样……”宗尧之道:“你既找上门来,我们也算有缘,我去信一封,将你直送我父亲部前,让他直接提拔你,栽培你,可好?”

他说完,好整以暇地等着薛云朔的反应。

听了这话,薛云朔的眉心倏而一跳,不过,他的神情,也只有这一点微妙的变化了。

“多谢宗将军,不过不必了。”他平静地作答,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拒绝的是怎样的一个大饼。

宗尧之没想到他居然不答应,不由追问道:“为什么拒绝?”

薛云朔抬起黑沉沉的眼瞳,直视着他道:“无功不受禄,宗将军能看在旧物的份上,帮一把舍妹,我已是感念万分。”

事实上,这两次来到这座将军府,眼前这位宗将军微妙的、若即若离的态度,已经叫他察觉到不对了。

愿意帮薛嘉宜一把,还可以说只是看在那信物的份上,举手之劳。

再对他如此一帮到底,甚至直通到那位昭武大将军面前,又是为了什么?

宗家将门世家,有本事的人应该见得多了。薛云朔不觉得,宗尧之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他身手不错,起了爱才之心。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他不相信会有谁对他无缘无故的好。

洪妈妈与安伯照顾他们兄妹俩多年,是因为朱家对他俩有恩义;猎户赵二叔会传授给他吃饭的本事,是因为赵二叔自己年岁渐长、儿子又不争气,而他学艺之后进山打猎的收获,都会如数交予他一部分。

这位宗将军,一定有所图谋。

闻言,宗尧之不禁眯了眯眼。

他确实是抱着,趁着眼前这位疑似皇太孙的少年尚在微时,朝他施恩的想法,未料得他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

高看薛云朔一眼的同时,他不禁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那位故太子,最是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即便相交很少,他也有所耳闻。他的亲儿子,会是这样一个满心戒备,小小年纪便能数出几转心思的人吗?

不过话已至此,宗尧之倒也没有勉强,只拍了拍他的背道:“少年人,有志气。去吧,凭你的胆气,相信即便没有引荐,我父亲也一定会看到你的。”

他拍打的动作没有留力,薛云朔一时不察,加之背上有伤,叫他拍了一个趔趄。

宗尧之觉出不对了,问:“有伤?”

挨打总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被问起了,薛云朔倒也坦坦荡荡:“是,家法。”

闻言,宗尧之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皇家的恩怨暂且不提,他忽然很想看看,那位薛侍郎,他日得知自己打过谁之后,会是怎样一番精彩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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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吵了两句,我感觉更甜了[三花猫头]

哥马上要走噜[可怜]

京城的冬一天冷过一天,冬至后的这天清早,薛家迎来了一位贵客。

送走那面白无须的小宦官后,秦淑月摸着宫制的烫金请柬,脸上的笑容里浮现起一丝疑惑。

“莫不是老爷那边和宫里走动了?这宗太妃的花宴,居然给我们家里的姑娘递了帖子。”

紫珠在旁提醒:“咱家里的姑娘,不就那一位吗?夫人您忘啦,她那女师,从前不就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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