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褥已经铺好了,我再去拿暖炉熏一熏。”
见她抬步要走,谢云朔一把提住了她的后领。
“何必这么麻烦?”他语气淡淡:“你来?暖床就好了。”
……
寂夜深深,谢云朔垂眼看着蜷在他身侧的人。
她很怕挤到他的伤处,把自己缩得小小一团,这会儿大概已经睡着了,两手还?是在腹前结成拳,像是怕碰到他似的。
谢云朔抬起手,把她轻轻带到怀里,确认了她没有要醒的意思之后,才加重了一点力度,把她抱得更紧。
这样动作,肋下?的伤处当然会痛,但?很奇怪的是,这点真实存在的痛感,反倒让他感受的一切,变得更加真切。
谢云朔侧过脸,贴在她的发顶上,呼吸也渐渐平缓。
他自以为是地疏远她、不见她,到头来?,只叫他更贪恋她的温度。
尽管这一点,比屈从于对她的慾望,让他更不愿承认。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如何也罢,至少?此时此刻,他只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养伤的日子,平淡如水地过去。
这些?天?,算是谢云朔连日来?难得闲散的时候了。
薛嘉宜倒是忙碌了起来?,意识到他没打算再拒绝她之后,她有很多事可忙。
该如何换药煎药,她都从府医那儿学了来?,除此以外?,她还?向那须发皆白?的老人家?请教,捣鼓了些?补气生血的药膳。
头回端给他的时候,她心里很有些?忐忑,不过他没有再翻从前的帐,照单全收了,看着她的眼睛里甚至有笑。
这段时日,他只和她生过一回气——
因为发现她偷偷去尝他的饮食。更准确地说……是在试毒。
起初谢云朔并没有察觉。
他不重口腹之欲,做事有自己的节奏,不喜欢被打断,厨房送来?的饭食,时常要在小灶上温几回,才能想起来?。
直到那一回,他发现菜被人动过,玩笑般和她说及,却发现她偏开?头,脸色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