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口腔中的利齿,也早已被收起,两只如同被针线缝合过的狭小细眼,正不断地渗出泪水。
仅仅是短暂的一瞥,訾傲就感受到了浓厚的绝望气息。
她的父亲是屠夫。
因此,成长的过程里,她见过许多待宰的猪,大部分都像纪录片中拍摄到的那样,一边发出刺耳的哀嚎,一边进行剧烈的挣扎。
一头发育完全的猪,至少需要十个成年男性,才能勉强将其按住。
然而,在訾傲童年的记忆里,有一个例外。
那同样是一头待宰的猪。
临死前,它不像别的猪那样,制造出了滔天的声响。
它安安静静地躺在用长椅拼成的横面上,屠宰的过程中,连一声哼叫,都没有发出过。
向来对这种场面,避之不及的訾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鬼使神差地偷偷靠近了这里。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惊讶地发现,那头猪竟然在流泪!
“爸爸,这头猪在哭。”
小訾傲怯怯地提醒道。
“嗯。”
闻言,她的父亲,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给这头猪放血。
“爸爸,它为什么会哭啊?”
小訾傲锲而不舍。
“因为它的家人前两天都被宰了。”父亲不耐烦了起来,“现在,它也要被宰了。”
“好……”
小訾傲委屈地点了点头。
她不敢再问,就飞速离开了那里。
从此,大猪流泪的场景,就深深地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恍惚间,记忆深处的画面,和眼前的场景,交叠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