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栾忐忑地等待了几秒,既没听见对方补充回答的要求,也没听见“答错了”这三个字。
……什么情况?
寇栾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将视线,放回房间的中央。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际,就被迫向后仰倒而去。
寇栾又一次陷入了沉眠。
……
昨夜。
阿鼠原本没打算进入那栋小楼。
将他带到这里后,小阳就直接消失了。
阿鼠一直紧盯着小阳的一举一动,因此,他确认小阳消失得毫无征兆。
除非他的双眼欺骗了自己。
无论如何,从进入这个地方起,发生的种种异象,足以让他对眼前的独栋小楼,产生巨大的警惕心。
阿鼠在周围,转了好几圈,却始终无法远离这栋小楼。
不管他选择哪个方向,他最终都会回到。
……鬼打墙?
阿鼠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很快,黑夜就像厚厚的棉被,彻底地笼罩了整个村落。
一开始,阿鼠并没有注意到那股潮意,直到他的口鼻,因为四周浓烈的湿气,渐渐变得呼吸困难。
他忍不住从喉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他,再不脱离当下的环境,最多三分钟,他就会死于窒息。
阿鼠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那栋寂静的小楼。
看来,他不得不进入那里。
阿鼠将身体蜷缩起来,像一只真正的老鼠那样,悄然无息地侵入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做好了遇袭的准备,谁知,小楼根本空无一人。
他特地没有开灯,因为黑暗的环境,更利于他的隐藏。
不过,似乎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阿鼠回到客厅,打开头顶的灯,让光明充斥在每个角落。
自打他进入这栋小楼,所有让他不适的症状,都尽数消失了。
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
比起黑黢黢的室外,这种温暖宽敞的环境,才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作为一只又脏又臭的“老鼠”,他更适合呆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跟蟑螂和臭虫为伍。
阿鼠不打算再去一次其他的房间。
他选择留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里距离大门很近,半人高的皮质沙发,也很适合他将身体蜷曲起来,小心地进行潜伏。
光明降临后,阿鼠就一直将双手插在兜里,因此,他没能发现,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染上了纯黑的色泽。
他的后颈贴上略带点凉意的皮面,随着他调整姿势的举动,后颈处的皮肤,在沙发上拖曳出几道暗色的痕迹。
只可惜,他选择的这张沙发是深棕色的。
即使他回过头,他也只能看见几乎与皮质融为一体的残留。
这些大大小小的因素,汇聚在一起,最终彻底切断了他发现自身异样的可能性。
阿鼠极力保持着清醒。
可是,随着午夜的降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睡意。
没能挣扎几秒,他就闭上了眼睛。
阿鼠睡得很不安稳。
他今年三十四岁,但他犯下的恶行,已经远远地超越了他的年龄。
他从不信因果报应,所以,那些被他坑害过的人,从没化身成魑魅魍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的凶暴就是他在那个世界最好的通行证。
然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好像不吃他原本的那一套。
阿鼠明知自己在梦中,但他却始终无法恢复清醒。
他的那些手下败将,个个都变成了他无法招架的对象,他们残忍地折磨着他,甚至比阿鼠当初对他们使用的手段,还要恐怖一万倍。
他一边发出压抑的吼叫,一边拼了命地逃跑。
终于,阿鼠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场噩梦的终点。
所有的喧闹,在瞬息之间,陷入了寂静。
但这种寂静,却不等同于安宁。
它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存在的目的,就是将周边的一切,不论是声音还是画面,都吞噬进它的胃部,让它变得更加幽深和纯粹。
阿鼠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危机感。
他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但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怎么都无法挪动。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向着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把躺椅。
躺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在规律地晃动着这把躺椅。
这是……
阿鼠还没来及产生具体的念头,就骤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
他直接回到了噩梦的。
阿鼠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同样的噩梦。
他的精神渐渐崩溃。
对于那把老旧的躺椅,他开始抑制不住地产生了恐惧。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噩梦的强度在增加。
这意味着阿鼠遭受的折磨,一次比一次强烈。
他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假如他放弃挣扎,让这些过去的“熟人”,将他在梦中杀害,就算他能够回到现实,他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因此,他只能一次比一次卖力地逃跑,努力保留一口气,挣扎着回到终点,同时也是下一轮噩梦的。
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轮回里,他慢慢变得麻木,但他惊人的求生本能,不断地支撑着他,让他没有真正地放弃抵抗。
又一次被推回噩梦的之后,阿鼠疲惫地睁开眼睛,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挑战。
然而,他却看见了刺眼的阳光。
等等——
睁开眼睛?
阿鼠维持着双眼睁开的状态,哪怕被阳光照射得眼眶刺痛,流出泪水,他也不肯阖上眼睛。
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到了现实!
平复了一段时间,阿鼠从沙发上费力地支起身体,望向墙上的钟——
六点。
亲爱的人
长时间的蜷缩,让阿鼠的浑身上下,都格外酸痛。
他必须缓解一下。
阿鼠抽出深埋在口袋里的手,黄底的肤色中略带点青,跟他平时的肤色,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阿鼠因为长时间从事体力劳动,再加上从不保养,他的手部皮肤,一直处于皲裂干燥的状态。
如今,皮肤却水润润的,仿佛吸收了某种物质,像是十六岁的少女,才会拥有的嫩滑细腻。
但阿鼠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的胸腔被熊熊的怒火充斥着,亟需进行发泄。
昨晚摸黑探索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这栋二层的小楼里,没有任何武器。
他虽然因此而感到为难,却也不至于被彻底难倒。
阿鼠将能够收集到的物品,全部集合到一块儿,然后,他想法设法地将它们弄得锋利。
在监狱服刑的时候,他学到了不少知识,这就是其中极为有用的一项。
阿鼠没有耽误,他将东西装进一个麻袋,扛在身上,直接离开了这栋小楼。
他的目标很清晰——
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