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小伙插话,要不要我们再去给那女的抓回来
不用了。许乘倦懒吭声。
周双这会已经走远,许乘也不打算在这逗留。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打开准备拿烟的时候,莫名心说要不戒了吧。
以后要是嘴巴闲或者有什么烦心事,还不如多想几遍小拽姐,更能让人开心。
辛苦了各位。他将烟盒揣回兜里,走的时候留下一句皆大欢喜的话,这个月的上网费我包了,来拳馆玩也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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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每个月考试的次数比以前多了,最近时间过得挺快。
临近十二月,气温也跟着降了点。
十来度的夜晚,风是寒的。
周双在房间写着卷子,笔没墨了。
她裹着外套下来买笔,顺便绕路去面包店买点明天的早餐。
回来途中,经过灯光昏暗的河边,里头扑腾扑腾有水花乱拍的声音。
她急忙凑上前看,发现里头有人。
她一秒不思索地就将手里东西扔下,跳了下去。
等将人捞起,才发现是尤佳。
尤佳瘫在地上直吐水,冻得直打哆嗦,她眼睛布满红丝,不知是冻的还是呛的。
确定她无事后,周双心上紧绷的弦才松下来,问她怎么回事。
尤佳坐起抱住自己双膝,眼神闪躲,声音贼小,我走路没看清,不小心掉下去了,对不起周姐姐,害你跟着我一起下水。
两人浑身湿透,夜风冻得人刺骨。
周双不去过多猜想,将她拉起,没事,快回家换衣服。
尤佳没动,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地一颗颗往下掉。
她撇开脸,不想让周双看见。
那年,她差点死掉。
周双察觉出什么,想问她怎么了。
尤佳却先开了口,哭笑着一遍遍抹泪,奇怪,可能眼睛碰水碰久了,有点疼,眼泪自己就下来了,走吧,周姐姐。
她话落,拉着周双快步回去。
周双微微蹙了下眉,莫名觉得心底难受。
风阵阵吹来,冻到神经都在痛,周双绕到迎风那面,边走边搂住尤佳替她挡住大半冷风。
到了二楼,尤佳去敲202的门,里边没人应,她回头,我没带钥匙,家里人都出去了,可能还没回来。
周双把她带去了自己的出租房。
她先给尤佳拿了套自己的衣服,让她去浴室换。
然后自己拉上阳台门和窗帘,也把湿衣服换下。
没多久,尤佳从浴室出来,周双递给她一件厚外套。
谢谢。尤佳伸手接。
她身形瘦小,穿周双的t恤,衣袖直接垂到肘下,她皮肤也白,所以裸露的小臂上那块大大的淤青,尤其显眼。
周双神情一僵,拉过她手,怎么弄的,是不是有人打你?
她担忧的眉目里夹着点点愠怒,还想拉起衣袖查看别的地方。
尤佳抽回手,将外套裹上,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她低着眸摇头,眼睛湿漉还带着点没消下去的红。
周双的手顿在那里,揪心的情绪从胸腔往上挤,到了喉咙变成了苦水。
苦得她难受。
半晌,她艰难地垂下手,无力问,你到底怎么掉水里的。
那儿离路边有点距离,她不信一个人正常走路上,还会掉河里。
尤佳沉默,随后语气放得很自然,我听见有猫叫,想过去看看,就不小心踩岔了。
周双不知该不该信。
但潜意识里是不信的。
她喉咙有些哽,像许乘无数次牵她那样,牵住尤佳衣袖,尤佳,别做傻事。
尤佳愣了下,笑笑,不会。
周双怔住。
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
她那天在桥边,也是这么讲话的。
我湿衣服忘记拿出来了,我去拿一下。担心周双继续追问,尤佳岔开话题。
外头寒气重,尤佳拉开阳台门又关上,才进浴室拿衣服。
出来的时候,楼下响起她爸妈愠怒的声音。
那死丫头,打电话也不接!那宵夜档多冷啊,想让她送件衣服都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她死哪去了!
还能死哪去,我刚买烟的时候,听店老板说看见她和一姑娘一块往回走,身上还湿漉漉的。又没下雨,也不知在搞什么。
姑娘?多半又是楼上那位没表情的吧。作为父母,连句关心都没有,出口全是抱怨,这么爱跟她玩,干脆住她那得了,也别回咱们这个家!学也别上了!
汪桃最后那两句讲得很大声,仿佛恨不得此时躲在哪个犄角旮瘩的尤佳听见。
尤佳探头望着楼下,她爸妈连走路的姿势都像在生着气,而她弟弟看起来是睡着了,被妈妈背着。
尤佳咬唇憋着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一刻,她特别希望周双没把她救上来。
隔壁的租客大概听到了骂声,三三两两开窗探头观望。
也有些老住客早就习惯了,门一关,耳不听为净。
尤佳收起情绪,回身拉开阳台门。
周双就站在门前,望着她。
尤佳关上门,将寒风挡在外头。
随后勉强挤出一些笑,周姐姐,我爸妈回来了,我也该回家了。
不然她担心他们回家看不到她,会上来找。
她爸妈不讲理。
她不想给周双添麻烦。
周姐姐,谢谢你的衣服,我之后会洗干净再拿回来还你。尤佳认真道了个谢,抬脚想出门。
周双拉住她,今晚睡我这里吧。
她不聋,阳台门隔音也不算好,楼下那些骂声,她听得见。
不用,我真没事。尤佳摇摇头,尽量笑着,家还是要回的,明天还得上学呢。
周双心有一瞬刺痛。
她望着尤佳,心里骂为什么上天要把她生在那样的家庭。
僵持半晌,周双终是无力地松了手,跟她说,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随时可以,我不在家就给我打电话,我会赶回来。
尤佳鼻子泛酸,面上却还是笑,周姐姐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真没事的。
306那扇铁门好像是道分割线一样。
尤佳一出门,眼泪就啪嗒啪嗒无声地掉。
她希望周双是她亲姐,这样就真的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她。
但又不希望她是她亲姐,毕竟她的家庭,是地狱啊。
她怎么可能希望周双跟她一样深处地狱。
因为尤佳的事,周双翻身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睡过去后,她做了个梦。
梦见四五年前,因为妈妈的事,她被一群人辱骂霸凌。
梦见那年冬天,她被人推进寒冷刺骨的河里。
那年她还不会游泳。
那年,她差点死掉。
那些人对她的呼救充耳不闻,看着她扑腾,然后走掉。
周双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不喊也不叫,只是眼角挂满了泪。
枕头也湿了一大片。
一早,她去尤佳落水的地方看了看,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监控。
她眼底划过几缕烦躁,转身默默往师附方向走。
在路口,碰见了尤佳。
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