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舒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上下牙不断打着冷颤,巨大的惊吓之下连思维都变慢了,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纪茴枝分明是在撇清自己!
其他人看着纪茴枝在风中被勾勒的俞加纤细的身段,纷纷出声附和。
“枝枝姑娘快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小心着凉。”
“枝枝姑娘心地善良,自己体弱还惦记着救人,可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什么病弱……她明明灵活的很!”胡梦舒惊悸未消,整个人颤个不停,说话都哆嗦着说不完整。
她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说出去谁信啊?她刚才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推动纪茴枝!
王皇后走出来,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后,让人把胡梦舒带下去换衣裳,又转过头看向纪茴枝,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晚镜就带着钱紫走了过来。
她们本来想倒打一耙,指控是纪茴枝推胡梦舒下水的,可见此情景都把话咽了回去。
刚才水榭里有这么多双眼睛,谁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事情的经过?再者说,胡梦舒和钱紫之前被送去道观就是因为纪茴枝,有这个前因在,大家很容易觉得又是她们想害纪茴枝。
纪晚镜心念流转,很快决定将自己撇干净,装作跟此事无关,才赶过来的样子。
她面色如常,盈盈笑着给王皇后请安。
钱紫站在一旁,苍白的面色和晃动的眼神都泄露了她的不安和心虚。
纪茴枝将她们的神色看在眼里,默默收回了目光。
纪晚镜请安后,目光扫过纪茴枝,仿若不经意的开口:“枝枝姑娘,你怎么没穿娘娘赏你的衣裳?”
纪茴枝浅浅一笑,“娘娘赏赐,我自然珍而重之,要留到重要场合穿。”
王皇后看到纪茴枝没穿倒是挺满意,没有丝毫不悦。
是个有分寸的。
行宫里鱼龙混杂,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王皇后温和的笑了笑,不以为然道:“都进来吧,都来陪本宫赏荷。”
纪晚镜不甘心的扶着王皇后走了进去。
水榭里一片热闹,衣香鬓影,笑声阵阵。
没人在乎胡梦舒落水的小插曲,也没人想要探究她究竟是如何落水的,大家都众星捧月的围着王皇后,就连纪晚镜也不例外。
钱紫一个人站在窗边,焦虑的抠着手指,神色担忧。
纪茴枝走过去,漫不经心道:“担心胡梦舒呢?”
钱紫转过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纪茴枝无视她的目光,倚在窗边,目光平淡的看着她,“我跟你们有仇吗?”
钱紫微微怔了一下。
也许是纪茴枝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平静,让她冷静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她和胡梦舒跟纪茴枝都没仇,是纪晚镜厌恶纪茴枝,才有了之后发生的这些事。
她们跟纪茴枝本来是无仇无怨的。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纪晚镜,纪晚镜正在跟王皇后说话,谈笑自若,眼中没有丝毫担忧和顾虑。
她根本不担心胡梦舒。
钱紫忽然感觉心底发冷,一股气愤和失望油然而生。
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晚镜,可纪晚镜有为她们做过什么吗?每次她们出事,她都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事后再温声软语的解释,好像她有天大的苦衷一样。
钱紫压下翻涌的情绪,对纪茴枝冷声道:“你少挑拨离间。”
纪茴枝正欣赏窗外的景致,闻言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有说什么吗?”
钱紫身体僵住,沉默片刻,气哼哼的扭身走了。
湖畔清风徐徐,纪茴枝靠在窗边吹着风,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一位宫女走过来,对纪茴枝屈膝一礼,“姑娘,皇后娘娘请您去玉树斋帮她取个玉瓶回来,娘娘想用来插荷花。”
纪茴枝认出她是王皇后身边的寿春,点了点头,“娘娘可有说想要什么样的玉瓶?”
寿春笑道:“娘娘说全凭姑娘做主。”
纪茴枝抬头看向王皇后,王皇后朝她笑了笑,纪茴枝微微颔首,抬脚走了出去。
她知道王皇后是一片好心,想在众人面前彰显对她的重视和亲昵。
从这些人连日来转变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效果很明显。
银桃去找管事嬷嬷还没有回来,纪茴枝只好自己去向宫人询问玉树斋的位置,然后朝着那个方向走。
行宫很大,去玉树斋要路过一片竹林。
纪茴枝迈步走进去,心底没由来一突,四周似乎太过安静。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转身想往回走,林子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壮硕的男子,堵住了出口。
纪茴枝警惕的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传来黄闻阴沉的嗓音。
“你反应挺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纪茴枝回过头,看到黄闻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一段时日不见,黄闻周身的书卷气已经不见了,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两颊凹陷,眼底青黑,看样子很久都没睡好。
“你想做什么?”纪茴枝沉声问。
黄闻盯着她,意味不明的笑。
纪茴枝眸色冰冷,换了一种问法,“这里是行宫,你敢做什么?”
黄闻轻轻一笑,望着她身后的壮汉,阴测测道:“一个在行宫跟人私会被我当场抓奸让三殿下颜面尽失的女人,你觉得三殿下还会要吗?”
纪茴枝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冷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黄闻眉眼阴沉,“俗话说闲事莫理,可你偏偏要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你,梅舒雪现在已经大轿入门是我的娘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纪茴枝讥讽地笑了下,“你能想到的报复方式就是毁了一位女子的清白吗?那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梅舒雪不用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好事。”
黄闻面庞绷紧,朝她投来一抹阴鸷的目光,“你承认了?”
纪茴枝轻抬下颌,“我敢做就敢认。”
黄闻眼睛一眯,语调慢悠悠说:“你现在不怕不要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怕,你自己想一想,你如果失去了三殿下这个依靠,不过是一个贱民之女,以我的身份地位,你以后还不是任我想怎样都行?你命如草芥,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你。”
“你当真是令人作呕。”纪茴枝厌恶道。
她懒得跟他浪费唇舌,假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掏出帕子,虚弱的掩唇咳嗽了几声,趁机把金钗摘下来握在手里。
黄闻胜券在握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被兽夹夹住的麻雀,他阴沉一笑,递了个眼神给纪茴枝身后的壮汉。
壮汉收到指令,顶着黝黑的脸朝纪茴枝走了过去。
他望着前方咳到颤抖的娇弱身影,眼中止不住流露出两分贪婪的欲念。
这般美人落在他手里,他不但能温香软玉在怀,还能有银子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咽了咽口水,大步上前,粗壮的手臂朝着那不及一握的纤纤细腰就抱了上去。
纪茴枝装作不知道身后有人靠近,低头咳得仿若快要晕过去,在壮汉把手伸过来的一刹那,她眼疾手快的用金钗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壮汉大叫一声,下意识想把手臂缩回去。
纪茴枝却拽住他的手臂不放,用金钗一下下扎在上面,体验了一把容嬷嬷的快乐。
壮汉疼得手臂直颤,冷汗都流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