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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家里唯一的风扇给了陈鹏,云瑞华只能摆着手朝自己扇了扇,翻箱倒柜半天,终于从电视柜后面的缝隙里找到了xx男科医院赠送的扇子。

这么一折腾,她额角的发都湿了大半。

她心疼陈鹏受了小半个月的罪,实则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借口照顾陈鹏和他挤在一起,但几乎夜夜不眠,每天吃的还没陈鹏多,荤腥更是半点不敢沾,光是看到肉就要想到那盘色香俱佳的辣椒炒肉,以及黑色塑料袋里溢出的鲜红血迹。

而更让云瑞华焦虑和恐慌的是,这半个月凌谦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但马上就要到打生活费的日子了。

她不知道凌谦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准时将两万块打到她卡上。

云瑞华害怕收不到银行的入账短信。

如果凌谦真的不打钱,云瑞华是肯定没胆子问他要的,她不敢想象如果收不到钱,自己和鹏鹏应该如何生活。

由俭入奢易,她们一家子早就被这每个月不劳而获的两万块惯坏了。

任谁过惯了这种睁眼就能数钱的日子,也没办法再接受以前那种又脏又累,辛辛苦苦到手又没几个钱的工作。

云瑞华希望钱仍然会来,但她又害怕那两万准点到账。

陈宏的下场历历在目,那钱更像是催命符,拿着烫手。

害怕到她连空调都舍不得让陈鹏开,一边幻想着纯靠节流继续维持生活,一边懊恼之前花钱不节制没有留下什么存款,还一边怨恨陈宏怪他毁了这个家。

偶尔又会想他一下,虽然那人千般不好,但至少勉强也算个依靠。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时候……

云瑞华一脸木然地坐在客厅的行军床上,打着扇子,双眼落在地面没有焦距。

满是倦意的瘦削面庞上,黑眼圈几乎掉到唇角。

屋外狂风聚雨,树梢偶尔敲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两声。

“砰砰——”

单薄的防盗门重重颤了两下,云瑞华浑身一抖,吓了个激灵。

她看向门口,那扇门仿佛接收到她的目光一般,在几秒的空白后,又狠狠响了两声。

“砰砰砰!!”

云瑞华蹭的一下站起来,面如白纸,紧盯着门也不敢出声。

她不由自主地发起抖。

是谁?

是谁在大半夜,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拍她家的门?

凌谦?

难道是他知道她根本没有把郁燃带回家,来找她算账来了?

怎么办?如果她死了,那鹏鹏怎么办?

云瑞华慌极了,红着眼眶,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踏马的……”门外的人骂骂咧咧骂了一句,伴随着一声更比一声重的拍门声,“操!云瑞华,是老子!赶紧给老子开门!”

雷电一闪,照得漆黑的屋内也亮了一瞬,熟悉的声音传进云瑞华耳朵。

陈宏?

云瑞华更害怕了,他不是死了吗?

敲了半天门也没个动静,陈宏气死了,一想到他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又过的什么憋屈日子,而云瑞华却在家里安心睡大觉,陈宏都要气疯了。

到后面已经开始哐哐砸门。

屋内云瑞华心脏咚咚咚一阵狂跳,小心翼翼地凑近猫眼,往外看了眼。

门口的人一身黑色雨衣,浑身都在往下淌水,但那张脸,真的是陈宏没错。

云瑞华愣了半晌,抖着手打开门,看到陈宏的瞬间眼睛就红了,哭着扑上去一拳一拳往他胸口砸:“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陈宏可没耐心和她上演什么生死重逢的戏码,不顾她满脸的眼泪和失而复得的欣喜,抬手就把人推开。

“还愣着干什么!”陈宏骂她一句,“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点。”

陈宏打开客厅的灯,啪的一下,屋里亮起来。

猝然亮起的灯光刺得云瑞华闭了下眼。

再睁开,陈宏摘下了雨衣帽子。

消失半个月,他瘦成了一副骨架子,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

一道疤在他脸侧,从额角顺着眉尾再到脸侧,甚至还没有彻底好利索,结痂被雨水泡得发白。

凸出的颧骨凹陷的眼眶以及那双细长的眼,显得他十分阴毒。

他好像彻底变了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云瑞华都有些害怕。

她半天没动静,陈宏看她一眼,阴冷的目光让她回过神,喃喃了两声:“哦……哦。”

她连忙走进厨房,不时回头看一眼,陈宏站在客厅里脱雨衣,身上到处都是没有完全拆下的绷带,走到桌边坐下时,腿脚明显不利索。

陈宏盯着云瑞华的背影,目光阴沉。

他差点被凌谦弄死,虽然被郁燃救下来,但对方将他丢在医院也只是把他这条命吊着。

包括他身上的伤,不致命之后甚至连药都给他停了,今天更是因为欠缴医疗费,直接被保安从医院赶了出来。

陈宏恨死了。

恨郁燃、恨凌谦,也恨云瑞华。

事是他们一起干的,钱是他们一起花的,凭什么罪只有他一个人受。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痛不欲生,狗一样残喘地活着,而她还能夜夜安睡,陈宏恨不得杀了她。

汹涌的恨意,让陈宏忘记了濒死之际那一句句懊悔又深情的“瑞华”。

白瑞华下了碗面,又把晚上的剩菜热了热依次端上桌。

她顺势坐下,看着闷声吃饭的陈宏也没说话。

前一刻扑进他怀里捶打他,又惊又喜的一幕好像是上辈子的事,白瑞华注视着陈宏,二者目光没有什么交流。

她能感受到陈宏对她的冷漠和疏远,但她同样在一瞬的情绪起伏之后,也并没有太想关心他这半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她也不敢多想。

回来了就好,云瑞华掩耳盗铃地想着,至少他回来了,再发生什么也不需要她这个女人去承担。

和凌家的交易是陈宏决定的,嗜赌被骗的也是陈宏,她劝过的,他不听,她能有什么办法。

云瑞华紧绷的肩头微微松懈了一些,她突然有点困了。

屋檐下的夫妻各怀心思,暴雨里的筒子楼摇摇欲坠。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屋内安静沉默的夫妻二人同时转头。

这道敲门声轻巧又规律,三声一组,中间大约有二十秒左右的空白。

云瑞华下意识看向陈宏,轻声问他:“谁啊?”

陈宏捏着筷子,两人坐在桌边都没有起身。

这个时间,这个天气,有谁会这么凑巧在陈宏回家的前后脚功夫找上门。

叩叩叩。

门外的人并不似陈宏那般气急败坏,等待许久之后,仍然耐心十足。

陈宏四转着目光,拖着腿握住了电视柜上的水果刀。

他站在门后,望向猫眼,并没有开门的意思,也没有出声。

走廊上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猫眼只到他胸口,忽明忽暗的昏暗廊灯下,能看见男人被雨水打湿的西装肩头。

他的身侧有抹白色,但视线有限,除了勉强辨认出是个人之外,看不清全貌。

“陈先生,”大概是听到了他一深一浅的脚步声,男人开口,声线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凌家夫人走失了,您知道吗?”

陈宏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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