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她一直都在用一种岑唯不熟悉的、克制而绵长的方式,在替她布一张软着陆的网。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改,但不删。”
晏之看着她,眼神轻轻一缓,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口悬着的气:“我明白。”
夜深了,雨终于落下,滴滴答答敲在窗沿上。
岑唯坐在床边,电脑屏幕发出淡淡的光。
她照着晏之的建议,把文章中的直接姓名替换成代称,语气从控诉调整为分析,文风冷静而克制,情绪却被裹在字里行间,如同薄冰之下的暗涌。
处理完之后,她没有立即睡。窗外雨声持续,室内却安静得叫人心烦。
她打开论坛,用在那个她最熟悉的小组里,发了一篇贴子。
【树洞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
我不是不明白那些“冷静”的建议,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每一个说“你太冲动了”的人,真的理解我们这些日子都在经历什么吗?
她们哭着说“不想再想起”,又一遍遍翻资料只为拼出一句能站得住脚的话。
可我们等来的是什么?是“你还要毕业”,是“别搞那么极端”,是“你太不成熟”。
原来发声,也要讲“适合”的时候。原来我们做错的不是保持沉默,而是“说得不够漂亮”。
可我是真的不懂,什么时候,才算“刚刚好”地疼过。】
她写完点了发布,没多久就收到几条私信和评论,大多是共鸣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