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疼——
小腿的伤口被什么碰了下,钻心的疼,手心的伤也在烧,连带着肩膀被木杆硌过的地方,都在叫嚣着“活着”。
“笃、笃、笃”的敲击声更清晰了,就在帐篷外。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尽全力,把手指往帐篷壁上敲——
一下,两下,指甲断了的指尖撞在帆布上,疼得她发抖,却不肯停。
外面的敲击声顿了顿,然后传来人的喊声:“里面有人吗?敲三下回应!”
是救援队的声音!
岑唯的心脏猛地跳起来,用尽全力敲了三下帆布。
“里面有人!快,拆帐篷!”
金属碰撞声、帆布撕裂声混在一起,头顶的黑暗被一点点撕开。崔耕補番。
凌晨的光很淡,是灰蒙蒙的鱼肚白,先钻进来的是几顶迷彩帽,然后是一只狗。
黄色的土狗,吐着舌头,眼睛亮得很,正是刚才叫的那只。
岑唯的视线还在模糊,直到一道身影从救援队身后冲过来,动作太急,差点绊倒在帐篷的废墟上。
那人浑身是泥,黑色的外套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胳膊。
头发乱得像被狂风卷过的草,脸上有三道划伤,血混着泥;眼睛红得吓人,像熬了几个通宵,布满了血丝。
是晏之?
岑唯眨了眨眼,以为是梦还没醒——
晏之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该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里吗?
可那人已经蹲到了她面前,手伸过来,却在碰到她的脸时猛地顿住,指尖抖得厉害,像是怕一碰就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