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恼羞成怒,怒目相视。
裴青禾淡淡瞥一眼过去,李驰吕奉立刻收敛怒气。
“本将军也认可李驰的推断。”裴青禾道:“他们起内讧,得利的是我们。不过,眼下有一桩为难事。张大将军彻底不要脸面,将天子推出来做挡箭牌。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武将面面相觑,过了片刻,裴芸张口道:“摆在眼前的无非两条路,要么退兵,要么不管不顾,继续攻城。”
裴青禾张口就否了第二个选择:“不能射杀天子!”
建安帝可以死,但是最好别死在她手里!
裴家军是来为长辈血仇征讨张氏,不是来谋逆造反。一旦射死了建安帝,就怎么都说不清了。原本舆论一面倒的在裴家军这一边,不能为了一时之快动手!
她要堂堂正正地领兵打下渤海郡!
再者,张大将军摆明了想让她落个弑君的恶名。她不能让张大将军逞心如意。
裴青禾的心意很明朗,裴芸心领神会:“那今日先退兵,再商议对策。”
杨虎接过话茬:“今日退兵,明天再来。张大将军总不能天天都将天子捆在城门上。”
“这可未必。”吕奉挑眉:“换了是我,这法子有用,我干嘛不用?”
“所以,你一辈子只能做个粗莽武将。”李驰终于逮住机会讥讽一番:“脖子上的东西不是摆设,偶尔也该动一动才对。”
吕奉和李驰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日在辽西城,两人就互看不顺眼。后来都投到了裴青禾麾下,又多了一层争斗。就这两个月里,明里暗里摩擦过数回。要不是有裴青禾坐镇,两人早就动手“较量”了。
裴青禾心情不佳,再次瞥两人一眼:“今日不必攻城了。你们两人有闲空,回军营练武场里练一练便是。”
吕奉李驰顿时讪讪,再次闭嘴。
裴青禾深深呼出一口气,下令退兵。身后骑兵步兵如潮水般退去,裴青禾遥遥看一眼城门上的身影,然后调转马头离去。
被捆住手脚堵住嘴被太阳晒的头晕眼花的建安帝,看到了潮水般退去的大军,还有策马离去的女将军身影。
他想放声嘶吼:“裴青禾,快来救朕!”
可惜,嘴被臭烘烘的布堵着,拼劲全力,也只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聚集了多久的泪水,冲出眼眶。
然而,他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呜呜了许久,连来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