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裴芸将军打了一场大胜仗。长乐军大败,谢将军被当场杀了,人头现在就挂在渤海郡的城头上哪!”
秦侍郎既惊又喜,拿过战报来细看。
五日前,谢将军发兵攻打渤海郡。裴芸假意不敌,放长乐军进了渤海城。
谢将军大喜过望,领兵冲进渤海城。结果,进城后就如鱼上了砧板,又似绵羊钻进了牢笼,被大肆杀戮。
裴芸一箭射杀谢将军,然后从容用刀割了谢将军的头颅。
长乐军失了主将,顿时军心溃散,被杀了个落花流水。
这一战,长乐军上万精兵,被杀了三成,有两成逃了出去,另有四千多人,扔了兵器降了裴家军。
裴芸身在渤海郡,没有冒红菱这里优质的兵源,对降兵就宽容了不少。从四千多降兵中挑了一千左右充实兵力。另外三千多人,做苦役修建城墙去了。
谢将军的人头和尸首,都被挂在渤海郡的城头,以此震慑人心。
“听闻冒将军也将两个贼军的头颅挂在了裴家村外。”庞丞相忍不住笑叹:“这倒是裴家军一脉相承的行事风格。”
可不是么?
从八年前开始,裴青禾灭了黑熊寨,就有了挂头颅的传统习惯。
先如今,裴家军兵精将广,声名赫赫,北地驻军无人不服。不太服气主动出兵的三支驻军,都被打残了,主将的人头也都挂着哪!
大战(一)
裴家村和渤海郡各打了大胜仗,长乐军汝南军带方军几乎全军覆没,主将全部被杀。这一消息火速在北地传开,震慑住了所有北地武将。
原本和裴家军来往密切的平阳军太原军濮阳军常山军,不免为之雀跃欣喜。之前略有些摇摆不定的,则立刻坚定了立场,纷纷派信使前来燕郡,表明自己奉裴青禾为北地天子的决心。还有几支存着侥幸之心的,也不敢再观望,恭敬地写了信来。
百姓们热切地等待着裴将军登基。他们早就听说了,裴将军军纪严明,爱惜百姓,在裴将军治下的百姓日子最好过。每年只要交纳三成田税,再无苛捐杂税。遇到青黄不接或是春耕没有粮种,可以去官衙或时家粮铺去借粮食或粮种,只有极低廉的一成利息。
北地流传起了一支歌谣,歌谣只有短短几句,朗朗上口。
燕郡地,新龙起。
谢氏灭,裴氏兴。
由此可见,裴将军是如何得人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北地天下,已是裴将军囊中之物。
然而,在众人眼中无所不能的裴将军,正陷入一场激烈的苦战中。
裴家军和匈奴骑兵互相试探,在两个月间交手不断,三两日一战,互有死伤。天气渐渐燥热,习惯了寒冷气候的匈奴骑兵们也跟着躁动难受,战力颇受影响。蒲奴不敢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发动了一场真正的大战。
蒲奴还是照旧派人攻打一处县城,并令大股骑兵陈兵在附近二十里处。摆明了是引君入瓮。
杨虎面色凝重,沉声进言:“将军,匈奴蛮子的大军就在淇县附近,等我们大军出动。这一仗不能打。”
素来激进的吕奉却道:“之前我们一直出城和匈奴蛮子野战,至少有半数胜率,怎么就不能打了?”
“这不一样。”李驰也持反对态度:“之前我们出兵,和小股匈奴蛮子作战。此次匈奴蛮子骑兵尽出。打两千骑兵和两万骑兵怎么能一样?照这架势,只要我们出兵,蒲奴就会派出所有骑兵,给我们来个迎头痛击。”
孟六郎挑眉道:“如果我们不出兵,就眼睁睁看着淇县被屠城不成?打仗这等事,有两成胜率,就可出兵一试。有五成胜率,就值得拼一拼。”
然后,拱手请战:“我孟凌愿打头阵,请将军下军令!”
吕奉二话不说跟上:“我和孟六一同去!”
杨虎李驰对视不语,一同看向裴青禾。
打不打,怎么出兵,都得裴青禾拿定主意。如果裴青禾不愿出兵,孟六郎和吕奉就得老老实实留在辽西城内。反之,裴青禾要出兵,杨虎李驰就会抛下所有犹豫和考量,争抢第一个出战。
这就是大军主将的威望和决断。
裴青禾显然早已思虑过了,从容说道:“这一仗,肯定要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