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默不作声的跟着。
而神情一如既往平静的宣沛帝同样也在想阿杼。
只不过与忧心忡忡,翻来覆去满腹揣测王皇后意图的陈公公不同,宣沛帝单纯想的就是阿杼和她鬓边的那支发簪。
那会儿花姑姑匆忙间插在阿杼鬓边的发簪,左侧的那支有些歪了。
宣沛帝是个很喜欢规整东西的人。
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就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规划摆放清楚。
但这是宫里,很显然,即便他是皇子,也不会处处都由着他的心意来。
他无数次见过先皇歪歪斜斜丢在御桌上的折子。
见过本该成双成对的玉铛,偏偏太子只佩戴了一个;
甚至还有先皇后曾往尚书房送的点心,那般模样精致胜过味道的点心,共摆了两层,可上面那层里多了一个,圈成的圆都变形了林林总总,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更别提宣沛帝还有一个惶惶不安,恨不能他像个木偶人一样规矩的养母舒妃。
舒妃会拼命念着让他忍忍忍、退退退,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在这宫里,无数次不得已忍耐时,宣沛帝会一个人默不作声,近乎强迫性的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遍遍的摆放整齐,一点边角都不会歪。
后来,羽翼渐丰,已然忍无可忍的宣沛帝抱着一去不回的念头跑去了边关。
在那,风里雨里闯过,黄沙泥浆里滚过痛痛快快的同那些所谓的粗人们一起骑马、一起喝酒,甚至一起冲杀。
宣沛帝强迫性的板正在血腥里暂且没了痕迹。
再后来,重新入宫的宣沛帝学会了视而不见。
含元殿,这地方自是全然按着宣沛帝的心意布置,至于这宫里的其他地方,其他人宣沛帝很少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