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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浅填一下46章反转的坑(还没转完)

其实大洛的自我是非常弱的,前世她的很多决定都并非出自内心,而是基于恐惧,或是恐惧受伤,或是恐惧抛弃,是非理性的情绪化选择。

正因如此,所以回忆过去对她而言,也是一遍遍的叩问:自己究竟做得对还是错,究竟错在哪一步,究竟是哪一步导致了她的痛苦,她这个人对世界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她死后,究竟有没有人会记得她。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身为局中人,她无法评价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这更加深了她的恐惧,并进一步演化成了自厌。

而唐诗筠的出现,让她看见了一丝自救的希望。

如果她帮到了唐诗筠,如果她的选择并不都是错误,那么是否也可以说明,她这个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这个问题是开放性的,因为前世的洛川死得太早,她和唐诗筠的生命只交错了极短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的搭救对唐诗筠来说是否足够有力。

因为未知,所以时时怀疑。她对现在的唐诗筠越好,就越能说明她自我怀疑的深重。

某种程度上,这种源于命运的未知和矛盾,内心自毁与自救之间的挣扎,以及对无法挽回之事之人的悔恨与弥补,是组成倪青这个人的基石。

她自厌,她自卑,但在她主动滑向恶的同时,她并没有放弃对善的向往。当她是洛川时,这种向往还只停留在潜意识中,体现在几个具体事件的选择上,比如帮助倪家夫妻,比如搭救唐诗筠。当她成为倪青,看见另一个洛川的人生因自己而演化出的种种可能时,向往就成为了显化的意念,对善的追求从行动提升到了思想。

在善与恶的天平上,她曾反复摇摆,而如今,砝码逐渐倾斜向善。

高二上学期的最后一天,惯例是一次家长会。

两辈子的洛川都不喜欢家长会。

原因很简单——两辈子的洛芝兰都爱在这种时候搞事。

倪青记仇。二十多年前的羞辱和冷落,她记得可清。

洛川敏感。三班的同学们都很友善,并不因为先前洛芝兰在家长会上那番大闹对她“另眼相看”,但家长们则不同。

她讨厌那些人眼中若有似无的怜悯和奚落。

所以,最后一节课结束,家长们陆续进来的时候,倪青和洛川便找个借口,跑到柳莺办公室躲清净去了。

两人安静地写了一会儿寒假作业,听外头走廊上渐渐响起噪音,知道各班的班会都开得差不多了,接下去便是一起去大礼堂听散学式了。

“呼——”洛川长输出一口气,盖上笔盖,把卷子叠好装袋,把桌上的橡皮屑清理干净,砰地站起,向倪青伸出手:“走吧。”

倪青与她十指相扣,哑笑:“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洛川背上单肩包,撩开眼角碎发,眼皮抖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倪青推门,冷风扑进来,大半被她拦下。

“不明显,只是我眼睛太尖。”

“嘁——”洛川假模假式地翻了下眼皮,推她一把:“好啦,快走吧,去领奖学金。”

高一年级昨天已都放假了,苦兮兮的高三还要再读两天,偏她们高二最赶巧,约到了那位设立奖学金的企业家学长的空,趁着散学式的工夫,要搞个颁奖礼亲自给她们发奖。

奖学金按这学期全部正式考试的成绩比例加总排名,倪青的期末成绩比洛川高三分,但综合来算,两人的分数刚好相同,并列第一。

越往礼堂走,人就越多。学生家长混在一块儿,人数上去了,嗓门也没了克制,平时再清幽的小道也都变得热闹非凡。

两人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人多时,手牵得再紧也没人发现,话说得再怪也没人理会。

“我上回没参加散学式。”倪青说,“以前身体太差,一到考完期末考就发烧了,躺了一个星期才好,我那八百块的三等奖学金还是等开学才给我补发的。”

“这么说,咱俩都是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咯。”洛川说,“那你为什么不想当优秀学生代表?上次没赶上,这次应该好好弥补一下才对吧。”

成绩出来之后,柳莺有问过倪青和洛川是否愿意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因为是头一届奖学金,还会有c市当地的媒体来拍照采访。

两人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倪青哼一声:“我晕镜头。”

“瞎说。”洛川撇嘴,“你自己的视频拍得还不够多啊?”

“哎呀,这不一样。”倪青的脚踢中一块小石子,飞进了灌木丛里,牵着洛川的手往上抬了一下,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些。

“我,嗯……鬼日子混久了,看见那些个正经人总是心虚。”

洛川上辈子二十三岁进入组织,从此再没以真面目出现在人前。她换过很多个身份,打理过组织许多“产业”,有一段时间,组织打算将一部分产业洗白,洛川有资格去争一下话事人的位置,但她果断选择了放弃。

“大概是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没练到家吧,”倪青叹道,“做了太多亏心事的人,实在没法心安理得地站在镜头前面,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她宁愿做一只潮虫,躲在阴暗里默默腐烂,也不想站在那聚光灯下,当一枚不知何时便要烧焦的危卵。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只僵尸。死在十六岁,葬在十八岁,之后的十八年,便是在庞大的墓地里累日地游走。

洛川加重了手下力度,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使倪青空置的心窍重又跳动。

“那就不说。”洛川说道,“安心最要紧。”

同频的脚步与呼吸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如古时传闻里一枚还魂丹,将倪青游离的魂灵吊在人间。

“是啊,安心最要紧。”

可安心,谈何容易。

下午两点五十五,人多已到了,礼堂的穹顶把人声托得更响,仪式即将开始,主席台上却还缺了一个。

得奖学生都坐第一排,倪青眯起眼睛,看台上唯一空着的名牌:赖德辉。

不是校领导的名字,大概率是那位企业家。

“认识吗?”洛川低声问。

倪青摇头:“没印象。”

这恰恰是最奇怪的地方。

倪青不住摩挲下巴,脑子竭力搜索前世记忆,眉头越发紧皱:“我记得——上次不是这个人。”

对于学生时代,倪青的记忆只有一些片段是清晰的。可不论怎么模糊,对自己知道的人或事总该有些印象,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陌生。

赖姓……倪青在心中默念着,某个熟人的名字浮现,一股子无名火悄然窜了上来。

正这时候,礼堂侧面的小门开了。耳尖的倪青听见一阵皮鞋敲地的脚步。

“实在抱歉,公司事多,来迟了。”

短促的噪声,倪青的指甲鹰爪般深深扎进了扶手里。

洛川茫然中一惊,接着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侧身扶住倪青的肩,手掌贴在她的手背上,无声表达安抚。

倪青的失态只出现了极短的时间。洛川看见她喉头滚动,眼睛飞快眨了几下,手指的力度很快散去,肌肉也渐渐舒缓。

“他是谁?”洛川紧盯着已经坐上主席台的男人,低声问道。

男人约莫三十岁,个子不高,长脸,下巴蓄着一圈修剪得当的胡子,眼窝凹陷,显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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