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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唐灼慢腾腾地往上走,许久问道:“老师怎么想起来到这儿住的?”

祝猗也不是很理解,但她还是有问必答:“秦岭嘛,天然氧吧,夏天也很凉快,又不是一年四季住在这儿。而且离宁陕县和安康市都很近,开车到西安也就四个小时。”

唐灼没出声。她比祝猗都要清楚油画大师祝欢娱有多吸金,才不会信她这鬼话。

祝猗有一点心虚。

她问过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只会一味地敷衍,她也没再追究——到哪儿过夏天不是过呢?老太太有钱,乐意,也就凭她怎么来都行。

祝猗一边猜度,一边随口转移话题:“那你怎么想到这儿来小住的?”

“昨天我刚上车就和你说是来玩的啦,受老师的邀请。”唐灼甜软地嗔她,“没有在乎我说话喔,妹妹。”

祝猗确实记得,刚才只是没想起这一茬。

不过她不肯承认,甚至还要追击。

“我觉得你在糊弄我。”她说。

唐灼不答。

祝猗反而升起了兴趣。

她转头,灼灼地盯着唐灼:“老太太无缘无故邀请来玩啊?我可不信,没有这个惯例的。”

如果祝猗愿意,她的目光会很有侵略性,像陡然腾起的无形火焰,炽热得逼人。

这是唐灼昨日就知道的,但没有今天感觉这么强。

也许是昨日的祝猗还保留着礼貌,于是浅尝辄止。

唐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她抬手遮住祝猗的目光,轻轻往旁边推,无声催促她不要再盯着自己。

祝猗在她的手心里眨了眨眼。

唐灼倏地收回手。

无遮无拦的祝猗朝她粲然一笑:“也从没有人试图用叫我妹妹来糊弄我喔。”

不知为什么,唐灼忽然就觉得脸热。

可能是天太热了。

盛夏已至啊。

唐灼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祝猗。明明是她告诉自己因为蚊虫炽阳要穿长袖,她却敞着领口,袖子也挽上去,乱七八糟地折叠在手肘。

祝猗还停留在方才的问题里,她其实在昨天晚上就对此有过思索。

她知道在老太太那里问不出来什么,也不想从老太太那里试探,而向刘姨询问的事儿她已经做过了,祝猗只能自己猜度。

她对唐灼的一切都很好奇,这当然包括她为什么会来小住。

和专业有关,这毫无疑问。

祝猗知道老太太其实还是有些老派先生和一些西方导师的习惯的,像是邀请难以毕业的学生假期来家就近指导,只是没有亲密到带到她这个孙女面前而已。

然而早就毕业、已经颇有成就的青年艺术家,能遇到什么会被老师邀请来短住的事儿呢?

要合作出书吗?似乎也不太可能,刘姨替老太太带来的书还没自己电脑里的资料丰富。

也许是唐灼的事业有什么坎坷?

可惜看不出来。

祝猗有一刻真的很希望唐灼是偶遇后邀请来家的陌生人,或者是卡在博士论文苦苦寻找灵感的普通学生。这样她就不必瞻前顾后,先纵情地享受当下。

至于以后?不需考虑那么多,她们很容易在未来各自活成永不会交叉的射线。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个又一个,老太太带过的学生也一届又一届。

然而唐灼不行,她俨然是老太太登堂入室的弟子。

昨夜祝猗想入非非的时候,总是有老太太的身影突然掺和进来。

此刻祝猗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问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好像自己在图谋什么,并很期待她一去不回头一样。

唐灼忽而出声:“这儿的空气确实很好,适合度假。”

祝猗回神,发现已经带着唐灼走到了大茨沟对岸。

唐灼还在饶有兴致地左探右看,尽管风景相似,但她似乎总能找出足够她进行观察的事物来。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

祝猗不由得回想对比了一下老太太。

反应过来后,成年人不可言说的欣赏已经变质成了亲朋的探究考量。

“主要是很凉快。”祝猗没忘了回应唐灼,“今年北方高温,西安尤其热,说是秦岭都没能挡住热空气北上,但到了秦岭后还是不一样的。”

唐灼说:“难道不是因为副热带高压异常吗?”

祝猗侧头瞥了一眼,没掩饰自己那一点惊讶:“你应该是对的,我胡诹的。”

唐灼得意地晃了晃:“我是从新闻里看的!”

祝猗说:“厉害。”她的感叹真心实意。

唐灼听出来了,她快乐地说道:“虽然我不懂原理,但拿来卖弄很有意思。想想看,一个和我的专业无关的领域!”

“卖弄?我以为是‘展示’,或者‘炫耀’之类的。”

“当然是卖弄,因为它并不真正属于我。”

“很可爱的界定。”

唐灼盯着祝猗,仿佛在探究她这奇妙用词背后的用意。

祝猗镇定地回望:“我是说很严格,很少有的谦虚。”

唐灼被逗笑了:“你周围有多少自大狂啊?”

祝猗说:“我周围充斥着满嘴要讲好一个故事的自大狂,当然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对艺术家的刻板印象。”

唐灼追问:“例如?”

“自命不凡?嗯……常识不太多?追求个性到有些过于标榜的地步?”

“太坦诚了。也许你说之前想过我有概率认为你在暗指我,以至于恼羞成怒,我猜。”

她的语序有时也很可爱,是旅欧影响的吗?

祝猗不愿去猜她有一个山东密友的可能性。

“当然。”祝猗回答。

“幸好我足够自命不凡。”唐灼感叹了一句,接着又兴致勃勃地问,“那要是真生气了怎么办?”

祝猗仍然坦诚得可怕:“那就这样呗。”

唐灼更靠近她了一点。

准确的说,是几乎以认识两天的普通朋友不会拥有的负距离,若有若无地蹭着她。

偏生她依旧走得悠然。

“这样吗。”唐灼咬着字慢声说道,“我觉得有点可怕哦,再考虑一下?”

祝猗被她碰到的地方像触电似的酥麻起来,和她的中枢奇异地切断了联系。

“不。”她拒绝。

可喜可贺,她的语言系统仍然保持了自我。

唐灼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沿着那条背沟——今天祝猗没有穿那件裸背的吊带。

“嗯?”唐灼像是没有听清,“妹妹?”

祝猗没有躲,微笑着侧头看她:“用年龄施压是坏习惯。”

“不是施压。那么用辈分?师侄?”

“……更糟糕,姐姐。”

“哦。”

唐灼和她对视一眼,收手拉开正常的距离。

祝猗几乎能听到有只恶魔在耳边重重地、满是遗憾叹了口气。

那是她的心声吗?

祝猗拒不承认这一点。大概是身体的声音吧,她可以谅解自己拥有原始的欲望。

这是成年女人常年孤寡的正常病状。

祝猗尽可能隐蔽地晃了晃衣服,满意地发现自己没有出汗,依旧清爽。

方才的黏腻只是一种幻觉。

秦岭果然凉快。

祝猗目光考量地看着唐灼:“还走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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