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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2)

而季恒丝毫没有被这唾手可得的富贵所打动,只道:“长公主与颍川侯的女儿,身份太过尊贵,齐大非偶,恕臣不敢高攀。”

太后正欲反驳,想说,自己和安阳都对他十分满意,不算高攀。

而季恒率先道:“这是其一。”

太后只好问道:“那其二呢?”

季恒面露难色道:“此事臣本不想声张,但太后言至此,臣若再不坦白,那便是有意欺瞒了。”

他跪坐在大殿中央,姜洵身旁,说道:“太后也知道,臣自幼体弱多病,百病缠身,发育不全,因而……”

太后百爪挠心,问道:“因而什么?”

季恒垂眸道:“臣——不举。”

听了这话,姜洵直接惊呆了,忙扭头去看季恒。

季恒知道,自己这鸡肋的身体说出这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姜洵绝对是当真了。并且只要此话一出,往往再难缠的媒人也能送走。

季恒面不改色道:“我们季家绝后不要紧,但绝不能委屈了侦儿小姐。”

此时此刻,太后看向季恒的目光中便只剩怜爱。

看着季恒瘦弱的身体,太后神情中甚至开始流露出母爱。

真是个小可怜儿啊!一出生便有不足之症,还年幼失怙!

“天可怜见。”她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找人看过了没有?”

季恒道:“宫廷名医,云游仙人,都看过了。但都说治不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哎……”太后再次叹气起来,说道,“我若得了什么好方子,一定悄悄告诉你。”

但对侦儿的婚事却是闭口不谈了。

季恒只道:“多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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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订阅![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重新换算了一下,感觉前面欠吴王的钱有点算少了,容我回去修改一下[化了]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 便用八辆马车拉着十几箱黄金,“悄悄地”“不声张地”“不让陛下和皇后知道地”驶离了长乐宫。

听着马车内叮呤咣啷的声音,司马门郎卫纷纷侧目。

其实也不是不能再低调, 起码减少几辆马车, 毕竟马车内还剩许多空间。

奈何这黄金太重, 八千金, 便相当于现代的两吨了。不分散着点,怕马车会在半道上报废。

季恒坐在车内面无表情。

他知道就在刚刚,自己在阿洵面前身为男性长辈的最后一点威严, 也已经荡然无存了,一时竟有些生无可恋。

姜洵则坐在季恒对面,面色略有些潮红。

发育不全……是小小的吗?

怎么感觉还蛮可爱的。

不举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吗?

好像也没有。

想着,他又冷不丁“啪—”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想什么呢!这也太僭越了!

季恒被那清脆的响声吓了一跳, 瞪大双眼, 看向了姜洵。

姜洵道:“……有蚊子。”说着, 又抹了一把脸,而后把身子侧过去,掀开了车窗竹帘。

街道侧旁楼阁上的积雪,便“哗啦啦—”地吹了进来。

他又把帘子放下了。

两人无言地回到了王府,姜洵习惯性跟进了季恒的屋子。

而季恒心情很乱, 不止是说自己不举的事, 包括太后给了他八千金的事,丹心丸还没有拿到的事, 都让他思绪繁杂。

他们六日后便要启程,他明日得主动求见陛下了。

掌心朝上地问人要东西,就是这么地难……

他想起一茬又问道:“对了, 你不是和姜沅出去了吗?怎么又忽然到长乐宫来了?”

姜洵道:“我和姜沅在酒楼吃饭,恰好看到叔叔的车驾从楼下经过,像是在往长乐宫方向去,有些不放心,便跟过去了。”

季恒问:“那姜沅是先回去了吗?”

姜洵刚刚也忽然想起来了,姜沅还在酒楼等着他呢,他便道:“还在酒楼。”说着,起身,“我回去找他。”

“……”

季恒哭笑不得道:“快去吧。”

姜洵披上黑色大氅便出了门,匆匆地穿廊而过,长廊瓦砾上的积雪扑簌簌地飞落下来。

而在这时,却迎面走来一不速之客。

只见那人一袭青衣,手拿羽扇,坐在一乘华贵的步舆上,似是头痛,手掌撑额,由几名郎卫一颠一颠地给抬了进来,身后又跟着众多仆从——此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季恒的堂弟,季俨。

见了姜洵,季俨玉手一抬,说道:“停。”

步舆落下。

季俨把着郎卫的肩,从步舆上走了下来,说道:“这是谁?这不是我们齐国的大王吗?”说着,走到姜洵身侧,绕着姜洵走了一圈,而后手往姜洵肩上一搭,斜乜他道,“两年不见,竟已是如此器宇轩昂了。”

好歹也是“同气连枝”,细究起来,季俨的五官与季恒起码也有五分相像,只不过气质“各有千秋”。

若说季恒是兰枝玉树、风光霁月,那么季俨便是花枝招展?

暗香疏影?

姹紫嫣红?

总之,因顶了张与叔叔有几分相似的脸,姜洵对季俨烦是烦了点,倒也不算十分厌恶。

他也没问季俨进入王府为何不通报?居然还乘步舆入内,简直成何体统!

毕竟早就没什么体统了,听闻季俨在未央宫都是乘步舆的,皇帝不管,皇后也拿季俨没办法。

他拧住了季俨的手,直拧成了鸡爪形状,而后不轻不重扔到了一边。

季俨吃痛道:“轻轻轻轻……青了!青了!”直到姜洵松了手,才又勾嘴一笑道,“真是没轻没重,这若是留了印子,陛下肯定要追问的,你担待得起吗?”

姜洵道:“那你便如实禀报,说你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手不老实,被人给拧了,看陛下剁不剁了你这爪子。”说着,大声道,“叔叔!有客人!”

屋子里,季恒问了句:“是谁?”便匆匆走到了门口。

而看到是季俨的瞬间,只感到脑仁子嗡嗡作响。

“阿……阿俨来了。”

一刻钟后,三人在王府正堂坐了下来。

姜洵坐北朝南,双手抱臂,正襟危坐,季恒、季俨则在东西两侧面对面。

季恒拿出了花茶、糕点来招待,季俨、姜洵却都是一动不动。

不仅不动,还不说话,只互相斜乜,那对视间像是有“滋滋滋—”的能把人烤到冒烟的电流在流淌。

姜洵始终盯着季俨,用自己的一身正气死死压制着季俨的邪气,以免他对自己或叔叔再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季恒有些无奈……只好兀自摆弄起了茶具,又是烫杯子、又是添水,好像很忙的样子。

季俨的父亲是季恒的叔父,季太傅的庶弟。

因自幼被嫡母,也就是季恒的祖母打压,性子有些唯唯诺诺、软弱无争;族中聚会他坐最角落,走路几乎贴着墙,小辈们对他无礼,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在季恒印象中,他这位叔父一直都是位很不错、很良善的人。

看着疼爱自己的祖母欺压叔父的模样,季恒也觉得人真的很复杂……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而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祖父去世后,叔父也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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