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陆陆续续入殿,很快把两侧坐满,忍着身上被雨水打湿的潮湿,各自眼观鼻、鼻观心, 静默地跪坐等候。
过了片刻, 申屠景来了。
他站在廊下用手扫了扫沾在身上的水珠, 余光瞥见殿内主位空着,嘴边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进了门,一边向坐席走去,一边沉声念道:“哎呀……也不知咱们大王今日肯不肯露面。”
身后僚属道:“大王年纪太轻, 心性不定,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季恒一言不发,只喝了口热茶。
而时辰到时, 大王果真没有出现,大家都有些习以为常,只等着季恒发话。
朱子真见季恒久久也不言语, 便向季恒看了过去,见季恒脸憋得通红,正埋头小声咳着,心底不由得又起了一丝担忧。
季恒咳了好一会儿,才对宦官道:“到……咳—咳—……到华阳殿问问。”
宦官应道:“喏。”
“今日诸位……”季恒说着,用帕子掩面,又剧烈地咳了起来,道,“今日诸位都在,我也有事……咳—咳—有事向诸君宣告。”
朱子真心底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蹙眉担忧地看向季恒,问道:“何事?”
“正如诸君所见,我身体已大不如前,恐难继续担此重任,咳—咳—”季恒说道,“不日将辞去齐王宫所有事务,归隐山林,安心修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