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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 2)

闻析不由愣了住。

因为小太子如今说的这些,其实都是真的。

闻析如今与新帝同吃同住,裴玄琰在批阅奏折时,闻析有时也在旁。

尤其是当得知西北大捷的时候,闻析的第一反应,也是承光帝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京。

所以他偷偷的,看了来自于西北的折子。

上面提及了,西戎为表投降的诚心,有意放承光帝回京。

而在这份密折上,明晃晃的,以朱笔写了一个字:驳。

对此闻析并不意外,若是换位思考,如果他是裴玄琰,在如今已经坐稳皇位的时候,他当然是不愿,让上一任皇帝回来。

何况裴玄琰这皇位,坐得也不算正。

可一把龙椅之上,如何能容得下两条龙呢?

那么必然,有一条龙是要被踢出局的。

如今掌权的是裴玄琰,他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那么借着西戎的手,让承光帝永远留在西戎,如此便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再聪明不过的做法。

“殿下可记得,我曾说过的,天上从不会掉馅饼,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

小太子抽泣着接腔:“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去得到。”

“对,殿下,你记住,在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都不是完全可靠的。”

“你想要得到什么,不论是曾经的太子之位,还是你的父皇,别人不会免费送到你的面前,你只有靠着自己,去争取。”

“若是你重新拿回了太子之位,将来有朝一日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又有何人,还能阻止你的父皇回来?”

小太子原本灰败沮丧的双眼,一点一点的,随着闻析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他还是不太自信的问:“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殿下一直都可以,我也会帮殿下。”

御花园,薛如琢陪同崔太后一道在园内闲逛。

崔太后再度问起薛如琢肚子没有动静的事儿:“如琢,倒不是哀家心急,只是如今这后宫只你一人。”

“皇帝一月会去你宫中两回,怎么这肚子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太医可按时请过平安脉了?”

薛如琢有苦难言,新帝来储秀宫,每回最多只是与她对弈打磨时间。

时辰到了,走得比谁都快。

薛如琢虽不敢再给裴玄琰下药,但在衣着打扮上,每次在裴玄琰来之前,都是精心打扮的。

只是她打扮得再美,对新帝而言,都不过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但薛如琢又绝不能说,她至今都还未侍寝,也不敢将这事怪在裴玄琰的身上,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跪下赔罪道:“臣妾无用,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请太后娘娘责罚。”

崔太后叹了声,亲手扶她起来,“罢了,哀家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哀家生的儿子,是个什么个性,哀家再清楚不过。”

“他如今肯多去你的寝殿,已是难得,说明他对你也是上了心的。”

说着,崔太后对一旁的宫人叮嘱:“吩咐太医院一声,让他们对贵妃的身子多上心。”

说话间,花丛中的一太监,在行礼时没有端稳手中的花盆。

花盆倾翻,恰好运气十分不好的,滚到了崔太后的脚边,滚落的一些泥土,洒落在崔太后的翘头履之上。

一旁的嬷嬷立时呵斥:“打哪儿个宫里来的,如此不长眼,竟敢冲撞了太后娘娘?”

太监吓得跪伏于地,以头抢地,连连谢罪:“奴才是西厂伺候的,奉了陛下之命,在御花园搬些御花,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听到西厂二字,崔太后想起一人,面色便阴沉了几分,“既是西厂的太监,便拖下去,杖毙了。”

原先朝中由太监统领的,便只有东厂。

裴玄琰打破传统,又另立了西厂。

而接手西厂的,正是闻析。

这西厂究竟是为何而立,又是为谁而立,不言而喻。

尤其是近来,西厂在闻析的统领下,在惩治贪官污吏,推行新政之上,连立了数功,新帝对闻析的圣宠,甚至都传到了前朝。

崔太后本便对当初闻析一个卑贱的小太监,睡在龙榻上,而裴玄琰又对他维护有加,甚至不惜为了他,而顶撞她这个母亲一事上,耿耿于怀。

如今得知这犯到手头的太监,是出自于西厂,崔太后自是不会手软。

太监吓得面如死灰:“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便在太监被拖下去,必死无疑时,他眼尖的瞧见了远处熟悉的身影。

“闻少监!求求闻少监救救奴才!”

从交泰殿到勤政殿,御花园是必经之路。

闻析也没想到,只是回去的路上,竟还会徒生波折。

对于西厂的每一位太监,闻析都是认得,眼下这求救的,在西厂办事也颇为得力。

虽不知如何得罪了崔太后,但闻析对于手底下的人,只要没有犯错,他便是多有照顾。

他自己便是从底层爬上来,知晓做奴才的难处,所以管理时他也是将心比心。

一个太监,不至于会犯到崔太后的手上,这波怕是冲着他来的。

他迅速朝着不远处侍弄花草的宫人,做了个手势。

那宫人也是个机灵的,立即悄然无声离开前去通风报信。

但闻析却一时走不了,否则这太监今日必死无疑,他便上前。

跪首于地,“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这小太监,乃是奴才治下,都是奴才管教不严,惊扰了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崔太后居高临下道:“这不长眼的奴才,弄脏了哀家的履,一个奴才,哀家想着杀便也杀了。”

“不过既是闻少监开了口,闻少监近来,又为皇帝在前朝立了不少功,若闻少监自愿替这奴才领了二十棍,哀家便也就网开一面吧。”

很显然,崔太后就是冲着闻析来的。

上回在勤政殿,本想赐死闻析,没想到赐死没成,反而还叫她自己丢了颜面,失了好几个称手的宫人。

若是这口气不出,她作为太后的威仪何在?

闻析知道这一遭是躲不开,只以头抢地:“奴才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罚免不了,但闻析算着时间,按照这个脚程,他至多挨两棍,裴玄琰的救兵便该到了。

在宫人上前,要将他拖下去受罚时,原本在旁事不关己的薛如琢,猛然看清了他的脸。

与十一年前的那张脸,高度的重合。

难道说,这小太监是十一年前的那人?

等等,据闻新帝对这小太监恩宠有加,莫不成新帝发现了,十一年前救他的人其实是——

不,新帝应当没有发现,不然这欺君之罪,别说是她这贵妃之位了,怕是整个薛家都难逃一死。

可不论这小太监是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人,若一直在新帝身边伺候,便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雷。

如此巨大的隐患,必须要尽早摘除了才是。

薛如琢捏紧手中的帕子,稳了稳心态,开口:“太后娘娘息怒。”

“臣妾虽身居后宫,但对这位闻少监的才干也颇有耳闻,如今这闻少监乃是新政推行的主力,二十棍下去,怕是会要了半条命。”

“陛下一贯对功臣,都是颇为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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