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琰冷眼看着崔太后签了字,语气更是冰冷:“朕只会后悔,没有早日清醒,没有早日这般做。”
在落下最后一笔后,崔太后一口气没喘上来,一下就昏厥了过去。
裴玄琰只拿起了诏书,留下一句:“太后既是晕了,那便抬着送去皇陵吧。”
而崔太后下罪己诏,并且自请去守皇陵的消息,很快便在全天下传遍了,可谓是天下震惊。
毕竟皇帝的生母下罪己诏,还去守皇陵,也算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了。
而随着崔太后去了皇陵,接下来诚惶诚恐的,便是薛如琢了。
虽然之前那些事情,多多少少有她的手笔,但她以及薛家,都是躲在暗处,借助旁人的手来借刀杀人的。
而且若是皇帝真查到了她的头上,那么她早便已经完蛋了。
只是虽然没有查到她的头上,但她这个贵妃的位置,也是坐不了太久了。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消息,皇帝已经着手准备,要废了她的贵妃之位,彻底的清理后宫。
薛如琢猜测,这怕是皇帝要给闻析腾位置了,想法设法的想让闻析做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男皇后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放手一搏。
否则一旦被废,做过皇帝女人的她,哪怕没有被皇帝宠幸过,这辈子也就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终此残了一生了。
而她最后的王牌便是——
裴子逾。
所以这日,薛如琢故意寻了个时机,假意与正好从御书房散学,路过御花园的裴子逾撞见。
“太子这是刚散学吗?太子如此勤奋好学,本宫都不由为太子感到可惜了。”
裴子逾早已不是个奶团子了,听到这话,眯了眯冷眸,“薛贵妃有话便直说。”
“太子如此勤奋好学,可是想着,将来等陛下百年之后,你顺利继承了大统后,也好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生身父亲了?”
裴子逾阴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什么九泉之下?你到底知道什么?”
薛如琢故作讶然:“太子竟是毫不知情吗?本宫还以为,闻侍郎既然在陛下的面前提议,当是与太子你商议过。”
裴子逾急了,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除了得到闻析之外,便是迎回他的父皇承光帝。
可薛如琢的话,却明显是另有隐情,裴子逾一把抓住薛如琢的手臂。
“父皇他到底怎么了?”
薛如琢可惜的叹了声:“难道太子不知,你的储君之位是如何来的吗?是与你曾经相依为命的闻侍郎,他用你父皇的命,与陛下作为交换呀。”
“当时,可是有不少重臣也在场,其中也包括了本宫的父亲,所以本宫才会知晓一二,不过本宫以为,太子你是知情的。”
“只是如今算来,已过了三年,承光帝的尸骨远在西戎,怕是都已经化成森森的白骨了吧?”
承光帝不仅回不了大壅,甚至连尸骨,都能能被丢弃在异国他乡的西戎。
而作为唯一儿子的裴子逾,却是“认贼作父”整整三年。
他像是一个傻子一般的,自以为勤奋好学,自以为暗中培养势力,自以为可以早日夺回皇位,顺利登基,迎回父皇。
可他的父皇,早已命丧西戎。
忽然之间,裴子逾想起了先前闻析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他说,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所以,他用他父皇的性命,换来了储君之位,也是为了他好?
真是好一个为了他好!
难怪,今日裴玄琰说,他的储君之位,不过是他为了哄闻析高兴。
所以从一开始,裴玄琰就从未想过,真的让他当这个太子,更没有想过,会将皇位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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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世界怎么还不毁灭小可爱的地雷,爱你么么哒~
预警下一章狗血来袭,啾咪~
转眼便到了太子十岁生辰这日。
闻析养了大半年, 总算是养回了点肉,也逐渐开始去官署处理政务。
但早朝裴玄琰还是坚持给他免了,因为官员的早朝, 都是天不亮便必须要起了。
而从入宫门开始, 所有官员都必须要步行, 从宫门一路到奉天殿。
这段距离算不上太远,但也不短,对于每日上朝惯了的官员而言,倒是没什么。
但对于腿疾总是反复的闻析而言,便是一种折磨了。
哪怕裴玄琰要为他开特例,用宫里的撵轿将他抬到奉天殿, 如此便可避免他多走路。
但闻析一向是个十分倔的, 对于这种特例他是十分反感的, 坚持不肯要。
于是两人都坚持己见, 当然最后还是裴玄琰先妥协。
如此,那便依旧还是免了他的早朝, 反正每日早朝后,皇帝还会在太极殿单独召见重臣,商议政事。
闻析只需要在太极殿等候便成, 不仅每日不必再早起, 而且还能在太极殿吃好喝好,不必在奉天殿站上大半日的,他的腿完全受不住。
虽然一开始, 闻析坚持要上朝。
但不过上了两日, 到了第三日,即便他再倔,却是因为腿疾复发, 连床都下不来了,更别说是出门去上朝了。
也因着这事,裴玄琰又心疼又气恼,当然他气的是自己。
若非是他的无能,一次次的让闻析置于险地,也不至于让他的身子如今折损成这般。
闻析到底也是没法再坚持,毕竟谁也不想身子难受,更不想日日都浸泡在药罐子里。
所以后面闻析也妥协了,免了早朝,而是在散朝后,于太极殿与几位重臣议事。
只是近来,闻析感觉到裴玄琰似乎背着他,在搞什么小动作。
闻析忍了两日,还是忍不住问了。
裴玄琰自然是没藏着,便将拟好的圣旨直接给闻析看。
“朕打算废了薛如琢的贵妃之位,放她出宫,再清理后宫,日后若是再有大臣敢谏言让朕选秀,来一个朕砍一对,庭雪觉得如何?”
闻析一看,这竟真的是废妃圣旨,有点无语。
“薛翰文乃是朝中重臣,更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废了她唯一的女儿,他必然会带着下头的朝臣抗议闹事,何必呢?”
当然,闻析很清楚裴玄琰为何要废了薛如琢,并且宣布从此不再选妃。
但闻析已经不想再劝,因为裴玄琰这厮也根本就不会听。
反正无论裴玄琰如何折腾后宫,闻析便当看不见,总之也与他无关,他顶多也便是像如今这般,和裴玄琰保持着君臣关系。
至于皇帝的私生活,也不是他这个做臣子的,该关心的事。
“虽然这几年来,这个薛如琢的确是安分的,但是她刚入宫那会儿,也是个心思多的,而且之前她日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朕总觉得,太后的行事,可能或多或少与她也有关系。”
裴玄琰自然是查过,但或许薛如琢被警告后,是安分了,但又或许是薛如琢心思藏得深,裴玄琰并未查出什么。
只是他到底不敢再如从前那般敢去赌,他赌得起,可是闻析却赌不起了。
回京大半年了,也才养回了一点点的肉,裴玄琰每日都过问闻析的身子状况数次,只盼着能从孙太医的口中,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但孙太医每回翻来覆去的,说的最多的,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