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给父母看,“撞得我手痛痛!我要玩别的,妈妈妈妈,教我别的!”
母亲绷着脸,似乎还是想劝说什么,但最终她只是无奈地说:“你想学什么?”
年幼的他转头看向近旁的书架,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本:“这个!”
——那是一本伯特兰·罗素的政治论述书。
欧德记得。
甚至他未来十数年的求学生涯、求职方向,都是在那个下午定下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记忆中的父母开始抱着孩子逗弄,母亲挠着他的软肚皮取笑“以后我们家要出一个小首相了?那妈妈可得好好教你怎么当一个好首相”,父亲则轻哂着“坐在唐宁街里的那些前辈们都未必知道答案”,将他抱起来,像埋猫肚皮一样一脑袋扎进他的肚皮,一阵乱拱。
……然后他醒来了。
车辆的颠簸声传入耳中,冰冷的皮革座位挤压着侧脸。欧德的喉咙痛得厉害,就像没淌出来的眼泪都化成了刀片,在嗓子眼堵着。
他没有睁眼,理智已经先一步回笼。从小磨练到大的克制力令他没有丝毫破绽地控制住想要抖动的眼皮,继续伪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但这很难,太难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呼吸没有因为情绪而改变,过了几秒,才能勒令自己立即从梦中抽离出来,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现实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