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是软的,像是落进了一块巨大蓬松的蛋糕——除了这蛋糕臭得可怖,令欧德本能地反呕。
但当他从怪物的肚皮上翻滚下地时,喜悦的泪水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因为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没有鱼鳞项链可以召请化身,卧底唯一能选择的只有接受蜕变。
这次他的子弹射中的不再只是幻影,而是卧底的本体。
视野渐渐恢复,他顾不上去感受后背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几根,连跪带爬地挪到怪物那说不清是更像鱼,还是更像肿尸的脑袋边,猛然举起手枪,疯狂地、不管不顾地用枪柄狠狠砸上怪物的头颅,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摔撞的声音从颅骨的碎裂声,变成木棍砸入肉泥般的粘稠水声,他才渐渐缓下动作,跪倒在死尸边粗粗地喘气。
溅到他身上的血污没有消失。怪物也没有消失。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欧德缓了一会,低头看看手中紧攥的枪,有些恍惚。
头很晕,不知道是刚刚撞的,还是累的,还是肾上腺素剧烈分泌又大量消退带来的抽离感。
饥饿和疼痛纠缠着他,让他的手微微发抖。
我得休息一下。他这么想,我得好好睡一觉。
因为还有明天,还有很多尤待解决的谜团,他还不知道老疯子的孩子在哪,小镇的大火是谁放的,屏障是谁设置的,时间是谁逆转的——原本他心中的嫌疑人是浮尸怪先生,但刚刚他排除了对方的嫌疑。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随后拖曳着步伐来到门边,将门紧紧反锁,缓慢地、一点点将能堆的东西堆到门前堵住,免得再有浮尸怪先生的同类跑来探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