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帝与薛贵妃出了承明阁,薛婵才松坐在椅上。
程怀珠直接瘫软,靠在窗下小几呼气。
“吓死我了,我身上都出汗了。”
薛婵摸出丝帕擦了擦手,她又何尝不是十分紧张,紧紧掐着手心。
程怀珠坐起来:“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一口应下与陛下比画?”
输也不是,赢也不是。
薛婵平复跳动的心:“从前在家里听父亲说,陛下极擅画梅,可称一绝。在天子面前,输赢,是最不重要的,又不是真的比画技。”
程怀珠叉腰:“这就算了,你居然向陛下讨画。你知道陛下甚爱周拂吗?”
薛婵捏捏她的肩:“好啦,这不都结束了吗?”
“结束?”程怀珠哼了一声,“这下子等着你的可不止陛下,还有那些待诏们呢。”
薛婵却不在乎这个,有些难受压抑。
薛贵妃在宫中这么多年,嬉笑怒骂,一喜一嗔。荣辱恩宠,生死祸福,皆在这一人的喜怒哀乐里。
金玉锦绣堆叠,青琐丹樨为囚。
是否,依旧孤独。
没有人回答,只有轩窗雪落,殿香红梅瘦。
雪下了不知多久,第二日早起时已经停了。
皇帝一大早就着身边人请薛婵往芳春馆,故而她很早出门,却迟迟未归。
薛贵妃一边忙着几日后的冬至宫宴,一边听随去之人时不时传回的消息。
然而打听消息的人是傍晚才回来的,只是宫娥前脚进殿还没开口,外头就传话说汪叙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