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要名扬天下?你不是说,会让千百年后的人都记得你的名字?”
声音飘忽、森冷、尖利。
“你答应过娘的,你都忘了吗?”
“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它声音从母亲那样的温柔,在一声声中变得尖利幽森。
“你忘了吗?”
它掐着薛婵的脖颈,声音凄厉。
“你忘了吗!”
“我……”薛婵抬不起手,只能任由自己逐渐窒息,她开始控制不住抖起来,从艰难地从喉咙里滚出几个简短零散的字句。
眼泪从眼角淌出来,洇湿了衣襟。
“回答我!”
她失力,妥协。
“我……没有忘记”
程怀珠因着薛婵的心绪不佳,故而迟迟未能睡着,所以薛婵的屋内一有了动静,她就奔下床往外跑。
明夏提着鞋也连忙追出去:“姑娘,夜里凉穿上鞋再去!”
程怀珠一手夺过鞋,一边踉踉跄跄,一边穿鞋奔进薛婵的房内。
初桃打起了帐子,云生忍着泪伏在床边轻唤薛婵。
可是薛婵只是紧紧闭着眼,躺在床上,攥着拳整个人不断地颤抖。
她静默着,颤抖着,挣扎着。
只有眼泪在流动,顺着她的眼角往下不停的往下落,早已洇湿枕被。
程怀珠立刻伏跪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声音也早就有了浓浓的哭腔。
“峤娘”
薛婵猛地睁眼,骤然脱离梦魇,尽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与痛苦,像是离岸已久即将干咳而死的鱼,赶着天降甘霖汲取水分,她疯狂喘着气,不断地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