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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2)

谁能接纳?

是上京中人,是他的父母,还是陛下,还是她,还是泊舟?

甚至都不需要考虑这些人,他的身份,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

他的喜欢,他的心意,一切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

萧怀亭摇头笑了笑。

“只是曾经遇到过一个姑娘,我们萍水相逢,初见即错过。而这个姑娘同你有些相像,所以错认了。倒是在下,还未来得及同薛姑娘致歉。”

“原来如此,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又何必道歉呢。”

许是见他落寞,薛婵轻声宽慰:“天下佳人繁多,以世子的家世品貌何愁没有无人。世子风华,上天厚德,也总不会舍得薄待于你的。”

萧怀亭只是笑了笑,又忽地想起江策那作轻松后的失神。

“薛姑娘是同泊舟吵架了吗?”

薛婵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同江策是好友,于是那一点子笑意又淡了,堪堪挂在嘴角随时能被风吹散。

见她默不作答,萧怀亭轻声道:“在下与泊舟一同长大,深知其心性。他嘴是硬了些,很多时候也口是心非。可是情深意重,也不会再有比他更良善赤诚的人了。有时候,也确实会有些词不达意,可心却是好的。薛姑娘虽然入京有一段时间,可是和泊舟相处想来也并不算深切,又因着一些传言对他有所误会”

萧怀亭说了很多,可是薛婵只是很安静站在那里听他说。

她没有任何反应,连敷衍客套都没有,只有腰间系着的绦带被风卷起来一同嬉戏,灵动而有生气。

萧怀亭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可是作为朋友,即使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却希望江策能够和喜欢的人团圆美满。

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萧怀亭又开了口。

“薛姑娘,泊舟他很喜欢你的。”

薛婵有了反应,轻轻问他:“所以呢?”

萧怀亭:“所以,能不能请你,多多谅解,多多包容呢?”

薛婵忽地一笑,她笑起来温和柔软,说出的话却尖锐冰冷。

“凭什么?”

他没有想到薛婵会这样说,错愕抬头,说不出什么话。

薛婵继续笑着吐字:“凭什么我要包容他?还是因为我是女子,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要顺从?还是因为我出身不如他?所以必须低头?亦或者就因为他喜欢我,就可以肆意妄为?而我却只能因为他喜欢我,就不能言,不能做?”

“凭什么?他的喜欢,是免死金牌吗?”

这话在问谁呢?也许是问萧怀亭,也许在问她自己。

“这门婚事,不是我求来的。我明明在玉川待得好好的,即使没有婚约,即使没有他,我也好好的活着。我不欠他什么,所以就因为他喜欢我,我就要原谅一切,包容一切吗?”

“他喜欢我,又如何?凭什么我没有享受到情爱带来的欢愉,却要先承受情爱施加的委屈?”

她的声音总是和她的长相一样温和,可是一声一声的质问却如山石一样嶙峋锋利,直飞进人的心头,扎得鲜血直流。

萧怀亭一怔,攥紧了抱琴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同她认真说上话,可是与那个在晴秋水边弹琴、气急败坏用小石子砸水面的人,有些相去甚远。

眼前人凌厉而尖锐。

萧怀亭被这样的薛婵震慑住了,低下头:“抱歉,是我是我失言了。”

“若是他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同我说?直到现在,都还要假他人之口。”

“无言是虚幻,退避是懦弱,我一向不喜。”

萧怀亭愕然抬头:“你不喜欢泊舟?”

薛婵看着他,目光好像越过了他,笑了笑道:“江策此人,口是心非,懦弱逃避,可为良人?”

她这话让萧怀亭不知如何回答,他甚至都分不清薛婵究竟是在问谁。

薛婵屈膝一礼:“天色渐晚,先行告辞。”

她转身离去,只剩萧怀亭站在长廊下被风吹得有些茫然。

直到薛婵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被风一卷而散,他才回神决定抱琴离去。

可是刚转身就瞧见江策站在他身后的石阶上,不知何时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所以,方才薛婵的那些话,是对他说?还是对江策说?亦或者二者皆有?

萧怀亭想开口解释:“泊舟,薛姑娘她---”

江策对他笑了笑:“怀亭,等改日我和郑少愈再邀你喝酒,今天就算了。”

他大步跨上石阶,追着薛婵离去的方向。

萧怀亭也想追上去,可是刚跨出一步就又停了下来。

他有什么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呢?

江策直到夜半才睡下,因着酒醉又心力交瘁故而睡到了下午。起身时头痛欲裂,直到很久都尚且昏昏沉沉。

听丫头们说萧怀亭依着惯例上积香寺来,这才换了衣衫打算去寻他。

可是从山廊走下去,就看见了薛婵同萧怀亭在说话。他悄悄沿着石阶下去,走上石阶时,就听见萧怀亭问薛婵她不喜欢自己。

薛婵并未作答,反倒是瞧见他站在石阶上笑了出来,看着他说出了那句。

“江策此人,口是心非,懦弱逃避,可为良人?”

头又开始疼了,整个身体都沉重而微眩。

江策觉得身体里的气血尽数翻涌了上来,堵在胸口,涨涨的,实在有些难受。

心口胀痛得厉害,他甚至开始弯下腰,捂着胸口甚深呼气,长长吐气。

江策缓了缓心绪,好像舒服了许多。他将心一定,抬脚向前走去。

江策找到薛婵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长生池旁,不远处坐着初桃和云生。

他没有立刻上前,反而放轻了脚步站在佛塔下看着她。

珠白衫,青绫裙,素面净鬟,不过一支小小的花钗。

髻披素纱,净若观音。却非真观音的慈悲怜悯,不过莲台高坐无魂瓷像一尊,只得冰冷两分,薄情三缕。

无情观音此时却有情,正弯着腰,捡起地上的素白梨花放进丝帕里。

那是春天的最后一树梨花了,等花开尽,春天也就结束了。

良春尽,苦夏生。

薛婵踮起脚去够那梨花枝,可是梨树生得高高的,怎么也摸不到。

白纷纷的梨花中出现了一截衣袖,从手臂上滑落,那只手折了一枝梨花,轻轻放在了她正摊开的掌心。

薛婵侧身抬头,江策站在她的身后正低着头看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晚风卷落一树梨花纷纷而落。

江策压了压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薛婵淡淡反问他:“难道二公子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既不认为我可堪良人,那么认为谁可为良人。”

江策又弯下身离她近了些,试图在她的眼里找到反应,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要知道。

可是薛婵一如既往地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回避与羞怯。

薛婵看着他凝起的眉,紧抿的唇,仿佛只要说不出让他满意的话他就要立刻发疯。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在自以为重要的问题上纠结执着。

她只觉好笑,于是嗤笑出声。

这一声笑,瞬间让江策敏感起来,觉得心里尽是羞恼。

她不在乎任何事,也不在乎任何人,更不会在乎他,也不会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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