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他的心跳声在密闭空间里非常清楚。
清楚到他感觉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脚步声近在咫尺。
哒、哒、哒。
慢悠悠地回荡着。
就在他以为这人要离开的时候。
脚步声停了。
在1号道具室门前停了。
雾都诡案(九)
江钰翎握紧门把手, 沉下心,呼吸放缓,不放过外面任何细微的动静。
外面的人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时间在慢慢流逝。
终于。
停在门口的人迈开步子离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江钰翎等了会才悄悄打开门,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路过一个地方, 上面有一块钉着的室内图。
这个帐篷有四个道具室,分类很清楚,只有二号是一些装饰性的轻巧道具。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其他的房间是马戏团演员的休息室,每一个都标注了名字。
江钰翎顺着这一圈圈的同心圆找到最内侧的一圈,有五个房间。
最中心的是魔术师休息室。
他记住路线来到二号道具室。
江钰翎打开, 找到墙上贴着的表,一一看过去。
手指停在最后一场演出上。
压轴:《幻》——魔术师。
道具:光学玻璃彩核球(已取)。
“开膛手”难道就是伏若伽吗?
细细想来,在这两次命案发生的时候他都有遇见伏若伽。
第一次是在贫民窟的乱巷遇见伏若伽,那时他手上受伤, 很可疑。
第二次是在发现画家死后,他在马戏团巡演结束后的街道遇见了伏若伽, 也很怪,其他人都走了偏偏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但是这些只是他的推断,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
江钰翎把兜里的特殊留影器相当于照相机,拿出来把这张表拍下来, 当作证据。
还差一张魔术师使用彩核球的照片。
这样警局才有理由直接在这场演出还没结束时,闯进来带走他进行审讯。
江钰翎把留影器小心收好, 这个东西很珍贵, 还没有大批量生产,他们警局就只配置了三台。
他打开门。
一阵清香随风吹过来。
江钰翎离开的脚步一顿。
因为伏若伽就背着光半倚在门框处,拦在门口, 将所有可离开的缝隙全部都遮住,让本就没开灯的道具室变得更加昏暗。
他这次没带帽子。
静谧的丁香紫眼瞳似笑非笑注视着他。
他的脸上画着怪异、色彩鲜明的妆容。
纯白色的打底上,红色油彩勾勒出夸张的猩红嘴角,眼睛处用紫色油彩画出一颗巨大的星星。
看起来似人非人。
“甜心在偷偷做坏事。”
江钰翎被他没声没息的突然出现,吓得心跳骤停。
“我没有。”
听着他苍白无力的辩解。
伏若伽伸出手指做出个不的手势,随后抵住他的唇。
“甜心穿的这是谁的衣服?”
伏若伽一步步往前,侵占江钰翎的活动空间,他被逼的只能慢慢往后退。
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跌坐在一堆海洋球里。
而伏若伽弯腰俯身,像审讯犯人,伸出手在江钰翎的身上摸查着。
察觉到江钰翎想反抗。
伏若伽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警告:“嘘,乖一点,到时候引来别人,我可不会保你,要做一个乖孩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伏若伽真的是开膛手,那么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他下手的目标。
江钰翎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反应,任凭他搜查。
羞耻的催促他:“你快一点。”
“快不了。”
温暖的手在江钰翎的口袋、衣领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碰过一遍,而微型留影器被江钰翎在手心里纂着丢进海洋球里。
伏若伽当然什么也找不到,后面他竟拿手捏着江钰翎的下巴,强迫他张嘴,意图检查他嘴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谁偷东西会藏在嘴里啊?!
都到现在了,江钰翎怎么可能不知道伏若伽就是在耍他。
他狠狠地合上嘴,一口咬在伏若伽得寸进尺的手指上,咬出一圈牙印。
伏若伽却靠着他的肩膀,低声笑。
他笑着笑着,眼神却变了味,用指尖挑逗着江钰翎唇中绵绵的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会有被咬掉的风险。
江钰翎呸呸呸松开嘴,万分嫌恶地侧目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他的眼睛很亮、很通透,在昏暗里也泛着水润的光。
一对视上,伏若伽就突然抬手遮住他的双眼,喃喃着:“不要这样看我,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江钰翎心里冷笑,可怕的事?待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可怕的事。
“甜心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呢?告诉我。”
伏若伽面上笑靥如花,眼却在审视着面前的人。
江钰翎知道如果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不会放过自己。
至于理由,近在眼前。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左伊和右涟先生是我的相好,他们把我带进来的,你认识他们吗?可以告诉我他们最近有没有和别人走得很近?我会吃醋的。”
他的话和他本人一样,纯粹又残忍。
伏若伽的笑容彻底冷下来。
“说谎会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江钰翎敢说,那他肯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当时双胞胎一人给了他一张票,他有特意与其他人买的票比对过,他们给的有特别花纹,应该是马戏团成员的内场票。
这种都是给成员家属的,是观众席最前排,视线最开阔的票。
他特意用的其中一张进来的,他把打了孔代表已经检过的票给伏若伽看。
伏若伽陷在黑暗里,没有表情接过那张显眼的票,一眼就看见马戏团底纹下面刺眼的三颗小球图案。
作为马戏团的一员,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也有一张,画着扑克牌的一张,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张。
伏若伽在拿到票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江钰翎。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和江钰翎相遇的时候,他看什么都很新鲜,什么都很想尝试的土包子样。
于是便不由自主想,虽然这场演出对于自己来说很无聊,但或许他会很喜欢。
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那张票没有派上用场。
江钰翎观察着他,继续添油加醋。
“你能带我找他们吗?这里好黑,我从他们的休息室出来就迷路了,好多人,我好怕,我想他们了,我离不开他们,除了他们,我就只认识你,你一定会带我找他们的,对吧?”
刚刚的温情彻底打破。
伏若伽握紧手上的票,丢垃圾一样松手,让它掉落在地,随后从江钰翎的怀中退出来,冷着脸,恶劣的用手不轻不重一推。
江钰翎失去平衡,往后躺下,陷金海洋球的海洋中,让无数颗球被激起,跃出纸箱,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滚落着。
他看着伏若伽离开的背影,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