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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2)

安有果然没有追问,他?开始下一个?问题:“那今天呢?今天的心情是什么?”

严自得说:“就这样。”

“怎么会就这样!”安有不满意,他?翘着手指来?举例,“今天,今天孟一二过生日,我们?吃蛋糕,你表演,很帅气的模样,还有我们?亲吻,很熟练地用了舌头。”

“这么多,怎么会只是就这样呢?”

严自得目光沉沉,他?看向安有:“那你说是什么?”

严自得想?他?知道答案,果不其然,安有回答:“是幸福呀。”

安有想?了下:“再不济也是开心,总归是很清晰的,很正面的情绪。”

但?开心究竟要?怎么定义?,幸福又究竟是什么?

难道这些真的就是一个?吻、一场聚会,一团祝福就能够囊括的词汇?无时?无刻感到的就是幸福吗?严自得认为这些并不足以概述。

严自乐告诉他?不要?追求幸福,幸福是虚构的,幻想?的,片刻的,人不能在片刻中迷失。于是严自得开始感受痛苦,感受长久的,严自乐陈述中永不会让他?迷失的清醒剂。

人类很奇怪。严自得看向安有的眼睛,他?总是这么全然地依赖自己,喜爱自己,那么不顾所有地举起自己。他?想?要?严自得获得幸福,但?严自得却在此过程中感受到的是幸福的背面。

人类好奇怪。

人存在在世要?追逐着一辈子波峰,追逐财富,名誉,幸福,但?却总是忘记波峰是个?顶,人站上?去,不过几?周、几?天、几?个?瞬间就要?从上?跌下。

严自得想?自己承受不了跌下的落差,所以他?宁愿一直困在波谷,甚至偶尔他?都在想?,是不是只有自己永远在波谷了,安有就不会再代?替自己幻想?幸福?

是不是只有这样,安有才能长久地,至少比严自乐说的那抹转瞬即逝的幸福更持久一点地,陪伴自己身?边。

“不是这样的。”严自得伸出手抚摸着安有,他?说,“这不是幸福,我讨厌你这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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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天啊,好勤奋,我被谁夺舍了?

咪,感谢您阅读 希望我没有写跑偏!

我不相信

安有不理解。

他说:“幸福就是?一种感?觉, 跟你难过开心一样的感?觉。”

严自得沉默了片刻,还是?告诉他:“但我更多?感?受到的是?恐惧。”

“怎么会呢?”安有把?自己剥离出来,他们之?间产生出一节手臂的距离。

“怎么会呢?”

安有又重复道。他眼睛快速眨闪着, 像在复盘自己进?行的每一个环节,想?揪出问题到底发生在哪里。

严自得盯住他。黑夜里, 床铺的右端, 离他一尺的距离,安有眨闪的眼睛变成一碰就熄的萤火虫, 月光撒来清辉,凝在地面?,铺在床上, 更像是?结成一小片霜。

我们就在这冰层之?下。严自得恍惚在想?,冰层下原来有群萤火虫,有心跳逐渐迟缓的人, 有一堆被关在匣子里的秘密。

秘密,也许是?人,或许是?萤火虫, 亦或者什么别的,冰层下的某处总归在蠢蠢欲动, 想?要破壳,想?要顶破, 想?要敲碎。

“小无。”安静一会儿后, 严自得问他,“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童话故事?”

安有放缓呼吸:“什么故事?”

“有种说法是?说世界上的快乐数量是?有限的,”严自得说,“快乐的形态是?蘑菇,是?星星, 是?糖果?,是?曲奇,但无论是?哪种,都是?有一个具体的数字框定的。”

“有人贩卖快乐,有人收集快乐,收集快乐的人把?所?有的快乐集合在一个仓库里,快乐数量不够了,贩卖快乐的人就开始偷走别人的快乐来卖。”

“然?后呢?”

严自得看向他:“然?后身上一个快乐都没有的人就死了。”

月光像咬了安有一口,他面?庞颤了下,继而抬起眼很认真告诉严自得。

“童话故事听起来很没有逻辑。”他又说,“这更像一个寓言。”

看,安有在某些时刻足够的机敏,他完全能意识到严自得要说什么。他碎口碎口地吃掉严自得的意图,吞下他的譬喻,但他不输出,不告诉你这是?什么口感?,是?什么滋味。

严自得于是?自己来问:“你觉得那个囤来所?有不属于自己快乐的人最后怎么了?”

“变成了大富翁。”安有弯着眼睛,将嘴角抿出一个乖巧弧度。

“不对,”严自得拿起小锤,啪嗒,冰层裂开纹理,“他最后也死了。”

萤火虫又开始闪烁,安有嘴角抿成直线,他想?告诉严自得我们不能这么随便说死,死是?一个很庞大的词语,但他几番张嘴都说不出口。

他试图告诉严自得故事逻辑的谬误:“这不对呀,你没有快乐的人死掉了我还能理解,但是?那个存了那么多?快乐的人为什么要死掉。”

他说的是?要死掉,而不是?会死掉,语境从一种似是?而非的可能模糊到另一种强烈的因果?关系上。

安有认为这是?错的,是?创作者的故意为之?。

严自得道:“因为那些东西?并不属于他。”

快乐是?有所?属的,不是?篮子里塞满了蘑菇,糖果?,曲奇,塞满了,拥有了,就会快乐的。

“不是?这样的,”安有拧紧眉毛,“不是?这样的。”

安有认定严自得说的这个故事很烂,那位寓言者数学绝对学得很差,语文?也不相上下。快乐一个抽象的概念怎么能具体化,又怎么会是?有限。分明快乐是?个波段,是?道频率,是?一场震动,你只要接近了,就会被传递。

安有很乐天去想?。

“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严自得告诉他。

安有的篮子空荡荡,他正乐此不疲寻找蘑菇,仔细挑选每一只适合严自得的品种,却不放入自己竹篮,而要塞入严自得的仓库。

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也并非你坦白,语言剥得干干净净,开诚布公了,事情就会冒出转机的。相反,大多?数时候人要保持缄默,只有不问不听不说,齿轮才能正常运转。

严自得明白这个道理,但今晚他却失了策,他望向安有的面?庞,露出很疑惑的神情,积压许久的惶惑一倾而下:

“安有,你需要我拥有的幸福究竟是?什么?”

“……”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需要的幸福,看起来是?要把?你自己剔除在外的幸福,是?想?让我生活在一个没有你的空间的幸福。”

严自得好困惑。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乌鸦喝水里那只乌鸦,只不过他选择的是?渴死,但水瓶却有着奇怪的能力?,每天都会自己变出石头,日复一日,水面?上升,石头积满杯壁,乌鸦喝到了水,但水瓶下一秒就要裂掉。

他问安有:“小无,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惜夜是?深的,月光是?透明的,严自得不能看清安有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顿了、急了、慌了,最后泄气了。

“没有想?什么。”安有拱过来,虾米一样,“就是?想?要你过得好。我总觉得你以前过得不开心,你不讨厌你父母,那我就来帮你讨厌,你不说这个世界坏话,那我就帮你说,你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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