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心思应该放在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之上,而不是在这里为一个臣子的婚事心烦意乱。
这太不像他了。
作为大渝的皇帝,不应该如此。
理智的告诫似乎并不能轻易平息那陌生的心绪。
那青年才俊,平时在翰林院应对经史子集从容不迫,在暗卫的职责上机敏谨慎,陷于这等琐碎烦恼之中,这让萧彻觉得不应该。
仿佛林砚合该只是他的臣子,为他分忧,向他汇报,无论是朝务还是那些“鸡零狗碎”,而不该被那些无关之人,以婚姻为名,拉扯进另一个他无法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世界。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也更加骇人。
萧彻猛地睁开眼,深邃的凤眸中掠过惊疑。
他怎么会生出这等念头?
萧彻霍然起身,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空。
冰冷的夜气透过窗棂缝隙渗入,稍稍冷却了他有些发热的头脑。
必须停止。
他对自己说。
无论这莫名的不快源于何种荒谬的原因,都必须到此为止。
林砚的婚事,是其家事,是林砚自己的选择,与他萧彻,与大渝的皇帝,毫无干系。
今日的失态,已属不该。
那句脱口而出的妄言,更是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萧彻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将胸腔里那股不属于帝王应有的郁气一并排出。
他是皇帝,他必须镇静自若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