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身体瘦弱,应该不是军爷,倒像是流民。”
敬朝税赋和徭役太重,北方边境经常打仗,逃进燕山里的流民隐户不在少数。有的落草为寇做了山匪,有的下山投奔大户。时家有万倾良田需要耕种,招纳了许多流民。
董大郎跟在自家主子身边,见惯流民,一眼就认了出来。
时砚略一点头:“裴六姑娘志向不小。”
在田里卖力气的军爷们,早就留意到了时砚一行人
时家运粮的马车都是特制的,宽大结实。一辆接着一辆,足有三十多辆马车,这声势这阵仗,只要长了眼睛,都不可能忽略。
“哪来这么多的马车!”
“该不是车上都运的粮食吧!这是哪来的大户!”
“怪不得六公子送粮来,裴六姑娘说不缺粮食。这是寻到冤大头了。快瞧瞧,还有一个小白脸。裴六姑娘这是要脚踩两只船不成。”
“呸!闭上你的狗嘴吧!被六公子听到了,揍不死你。”
“裴六姑娘一把刀就杀了黑熊!你是不是想领教六姑娘的厉害!”
嘘声四起,那个多嘴饶舌的军汉讪讪一笑,瞬间闭嘴。
正在练武场里操练的裴青禾,得了消息,立刻招呼裴氏众女眷一同出村迎接大户时少东家。
来了两日的孟六郎,心里的不快,流露在俊脸上。
两天前他领人来的时候,可没那么大相迎的阵仗。
下注(二)
孟将军收了一双熊掌后,立刻打发孟六郎带人来裴家村收冬麦。
孟六郎在军营里憋了几个月,终于被允许出军营,心中振奋不已。到裴家村的时候,他还是端着孟小将军的骄傲姿态,几乎不拿正眼瞧人。
裴青禾也不计较,笑眯眯地招呼军爷们安顿。
第一季冬麦收成不佳,不过,贫瘠的荒地里长出粮食来,就是一桩喜事。有了北平军来的几十个军汉,再有冯长等二十余人,下地割麦这等重体力活就不用愁了。
今日时少东家又亲自来了裴家村。其中意味,裴青禾心中了然,迎接的阵仗格外隆重。
“许久不见,时少东家别来无恙。”裴青禾拱手相迎,嘴角含笑,语气中透着亲近。
时少东家微笑拱手还礼:“我一切都好。数日未见,六姑娘风采更胜往昔。”
吃了几个月饱饭,裴青禾个头窜高了不少,面色红润,黑眸格外有神采。
裴青禾笑道:“时少东家时常派人送粮食来,这份恩德,我们裴家老少都铭记于心。”
时砚笑着应道:“六姑娘不必见外。些许粮食,对时家算不得什么。恩德二字,也太过言重了。”
被忽视的孟六郎,忍不住咳嗽一声。
裴青禾微笑着介绍:“这位是北平军孟将军幼子,在家中行六。时少东家可以称呼六公子,也可以叫一声孟小将军。”

